莫妮卡（上）

“晚上？好吧，好吧，晚上就吃飯，然后我帶你去看格斗，假如你愿意有其他活動我奉陪，而絕不勉強你干什么行么？”

聽著這個家伙抓住機會立即發布的一連串的安排計劃，覺得他實在有趣的莫妮卡眼睛已經笑成了月牙兒，她笑著道：“你一定有很多女朋友。”

“你應該用過去時，我有過很多女朋友。但是我覺得那么多的預演，其實是為了在今天遇到的你，凝望你美麗如星空一樣璀璨的眼……”

莫妮卡被他玩世不恭的語氣和很認真的表情逗的笑個不停，她歪著頭道：“很少見到你這樣性格的東方人。”

“我也也很少見到這么漂亮的西方女孩。我跨越了五千光年的距離……”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霍成功甚至用上了歌頌主神的詠嘆音調。

莫妮卡微微一笑，搖搖頭，反手卻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這個時候，霍成功就感覺她好像一個快溺水的孩子抓住了一塊木頭一樣。不，我不是木頭！霍成功很快對這個爛比方，在腦海里打上了一個大大的紅叉。看到他有些神經兮兮的表情，莫妮卡把頭忽然傾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瑞奇，請讓我休息一會兒吧。”

幾分鐘后，霍成功低聲的通過通訊器，對著前面的司機說道：“先生，請把車一直開下去。我的朋友困了。點頭就可以，無需回答。”隔音板那邊的司機點了點頭。

莫妮卡的睫毛輕輕的顫動了一下，然后她滑入了霍成功的懷中，霍成功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懷抱著她，低頭看著那張美麗的臉，他輕聲的用故鄉的語言，吟唱起了一曲安眠之歌。在低低的歌聲中，莫妮卡漸漸的，真的沉入了夢鄉……

在這個年頭，既然擁有了那么多的資源星，那么沒有什么重工業的居住星自然會顯得格外的山清水秀。

發源自古地球時代的人類，延續著文明傳承著歷史。看膩了千篇一律高樓大廈的人們在條件充裕的情況下，現在更鐘情于中世紀那種生活環境，所以這顆星球上的一切都顯得很復古，茂盛的森林，蜿蜒的小河，奔跑的鹿群，莊園處處，路邊田野中甚至有耕牛在落日的余暉下慢騰騰行走。

幾乎無聲的電車就這樣在田野和居民區之間的路上慢慢的開著。中年司機點上了根煙，從那個男孩低沉而細致的吩咐聲中，他想起了自己當年的一些歲月。

一直到天空中，女神之瞳上那顆淡紫色的月球照耀了人間。

在幾乎睡了三個小時后，莫妮卡才醒了過來，在霍成功的幫助下，進入了深度睡眠的她一掃之前的疲倦和焦慮，她睜開了眼睛，仰面看著黑暗中，偶爾被閃動燈光照亮的瑞奇的臉，忽然伸出了手來圈住了他的脖子。

“救…”醒過神來的霍成功嘗到了柔軟芬芳的滋味就不再掙扎了，這個時候掙扎的男人難道有毛病？

“開頭發音字母好像是H，你難道要叫救命？”分開后的莫妮卡吃吃的笑著看著他。

被說中了的霍成功沒臉解釋什么，因為他剛剛覺得無聊的時候，就假設起自己正森林中和精靈們大戰，也以免某些部位失態。而他也的確是被嚇了一跳。

要知道他可是個有著強大精神力的怪胎，所以他在想象時構建出的場面真實性和自己的投入程度要比一般人深入許多，被莫妮卡抱住的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被精靈用“嘆息之藤”的魔法纏住了脖子呢。

“你是個好人，瑞奇。”莫妮卡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你唱的歌真好聽，是用的你家鄉的語言么，我睡的好香。過去多久了？”

然后她被霍成功堵住了后面的話。

車后面雖然聽不到聲音，可是微微傳來的震動感覺，讓司機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他把手伸向了通訊器的按鈕，然后又移開了，司機在那里嘀咕道：“算了，看在你們感情不錯的份上，大不了我去洗一次車好了。”

“瑞奇，我是第一次這么失態。”

霍成功揉了揉她柔軟的金發：“這明明叫情不自禁，你這個白癡真是傷人啊，好了，司機先生，麻煩你開到凱旋大道吧。”

“這么快..好的先生。”司機為自己滑出口的話驚的趕緊掛斷了通訊器。

霍成功的手筆直的伸著，還點在通訊器的按鈕上，他不滿的說道：“什，什么嘛！”而莫妮卡羞的直接捂住了臉：“天啊，不是那樣的。”

“好了吧，小妞，要知道我比你更丟人。”可憐的男人咆哮道。

可一下車，兩個人就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因為那條浩瀚的星河正橫穿過他們頭頂的如畫蒼穹，紫月妖艷位于天南。

仰望著她，幾欲張口后的霍成功發現，自己現在根本就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哪怕長句，能形容出自己想要表達的，那種被瞬間擊中的震撼感覺。最終他也只能無力而蒼白的發出一聲低低的感慨：“神－－啊！”

就在這個時候，他仿佛聽到莫妮卡在輕聲的說：“父親…”

他吃驚的猛回頭看著她，女孩卻對他露出了頑皮笑容：“嗨，男孩，你見鬼了么？”她的眼睛亮的就好像花瓣上的露珠。

然后她欲言又止，最終站起來走到了他的身邊，蹲在了那里，頭伏在了他的膝蓋上：“瑞奇，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今天對我的一生有多重要。”

霍成功覺得自己的膝蓋好像有些濕潤，他吃驚的捧起了她的臉，帶著淚，莫妮卡卻露出笑臉：“為了獎勵你耐心的陪我三個小時，并且很守規矩，我陪你去看格斗吧。”

“不，我陪你去吃法式大餐。”

“出來再吃！現在我吃不下！”莫妮卡甜甜的一笑：“對，出來再吃。然后。”她咬著自己的手指，然后輕輕的點在了霍成功微微張開的唇上：“最后，我們再做一件彼此會一生難忘的事情。”

這是自己一開始就想要的么，可是現在怎么這么心酸？霍成功覺得自己現在的笑容一定比哭還難看，莫名其妙的沉重感覺壓在他的心頭。

在她的要求下不多久后，他們來到了一處偏僻的街區，霍成功拉著她的手，向著那里的酒吧走去。

門一打開，墮落年代的真貌就隨著一股氣味古怪的熱浪撲面而來，映入了他們的眼簾。

在這高福利低壓力的社會中，人們的物質生活在高科技的關懷下似乎已經到了極致，一切應有盡有，唯獨缺乏信仰。平民百姓們又不可能無事就遙望星空感悟哲理，所以無聊的人們想盡了花樣去玩。

對他們來說，這樣的夜場就是天堂。

霍成功和她一起擠進了亂七八糟的人群，踩著一地的亂舞燈光，向著后門的方向走去。震天的音樂聲中，莫妮卡在他耳朵大聲問道：“是這里？”

沒得到回答，于是莫妮卡不再說話了，人潮人海中只是任由這個黑發小子牽著自己的手，這樣的環境下，心事重重的她眼神有些迷離，從遙遠地球年代流傳至今的，槍炮與玫瑰組合演唱的《波西米亞狂想曲》把酒吧的氣氛推向了高潮。可是仿佛越是喧嘩越是覺得孤獨，而那只有力的手此刻令她難放。

不知今夕何夕的人群還在他們的身邊高舉雙手，跟著加快的節奏用力搖擺，這片狂流好像怎么也走不完，重音的間歇，香甜的煙霧環繞的巨大廊柱后面傳來陣陣女人的呻吟，DJ就的又一聲尖叫后，紅墻上出現了一個光頭男人和他胯下不停吞吐的女人的剪影，宣布混亂的派對就此開始。

無數的內衣在飛舞，還沒有被真實進入，就已經在藥劑的刺激下達到了神經快感巔峰的女人們在發出母獸一樣的喊叫，霍成功突起一腳，把一個要撲向莫妮卡的家伙踹飛出去。他對著那個口吐白沫的家伙喊道：“小子，你的視野太狹窄了！”然后摟住了她轉進角落里的包廂。

興奮的妞一下子跳到了桌子上，一雙長腿分開，高舉起了一只手，就好像一個女戰神一樣，她左手筆直的指著前方拖長了聲音，右手重重的劈下：“K－SA！”同一時間內，那把戰斧二米的合金桿筆直的從獵豹的頭頸斷裂處，狠狠的戳了進去！

獵豹整個軀體猛然僵了一下，被飛鷹狠狠的一推，就此不動，生死立判！

一股液體從頹然倒下的獵豹中滲入地面，是鮮艷的紅，沒有明天的鐮刀舞者失足的下場就是這樣。

而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叫罵聲中，霍成功愣了一下，凱－撒？！他記得這好像是一支精銳部隊的沖鋒號，有最終一擊的意思。

他攔腰把還在尖叫著，漲的臉通紅的莫妮卡抱了下來，霍成功摟住了她：“嗨，嗨！”

“我們贏了，我們贏了！哦哦！太棒了！”莫妮卡回頭抱住了他，蹦蹦跳跳。

當然棒！

比起上面混亂派對中的人們，用廉價的劣質藥物得到的虛假快樂，這里可是用真金白銀和生命換來的真實刺激，那么誰的瘋狂更有質感？

這時她的皮靴踏在了他的腳尖上，霍成功疼的哼了一聲。結果女孩在他耳邊說：“寶貝，不要呻吟，還沒到時候！”

霍成功張大了嘴，這個妖精怎么突然就能安靜下來，用這么溫柔的腔調說出這樣誘人的話呢？可下一秒鐘莫妮卡繼續又跳起來：“哦，哦，哦，我們贏了。”魔導師覺得多變的她就是個巫婆！

“你這個巫婆！”霍成功大吼道。莫妮卡一愣，安靜下來的她眉開眼笑的喊道：“再把我比成老女人，我今晚就去找別的男人！”

“嗨，我看找我也不錯，對吧默克！看看這個亞裔小子也許都沒她高。”

霍成功和莫妮卡猛然回頭，一起看向了說話的地方，兩個接近二米身高粗壯的黑人正在他們身邊，俯視著他們，說話的那個家伙獰笑著道：“看什么，小子。”

先動手的是…沒等霍成功動手，本就在亢奮狀態的莫妮卡一把推開了他，大喝一聲，一個漂亮的高踢腿，正中對方的下巴，那個倒霉家伙眼白向上，厚厚的嘴唇在重擊之下，瞬間變得雪白，然后他就倒了下去。他身邊的那個叫默克的家伙怒吼一聲，對著莫妮卡伸出了青筋裸露肌肉凸起的粗壯胳膊。

看他的大手簡直就可輕易擰下莫妮卡的小腦袋。

這個時候，倒在沙發上的霍成功已經彈起了身軀，橫著一腳側踢，正踹在了他的腹部，對方猛然收腰！

默克現在感覺自己那里就好像被一個高速運動的鐵棒捅了一下，隨即他又感覺到了自己的臉部，遭到了第二場劫難。麻木，酸，淚水，嗷…胯下很疼，世界黑暗了，澎！他倒在了他兄弟的身邊。

是莫妮卡迅速的用左腳踢在他的臉上，沒落下右腳就已經踢到了他的襠部。然后她回頭又一把抱住了，懵了的霍成功喊道：“哦哦哦。我們又贏了！”

附近本來有些慌亂的客人們為這個小野貓一樣可愛的女孩發出了大笑聲，他們不由自主的忽略了她剛剛展示出的兇猛攻擊性。霍成功被她抱著，僵硬著身子，頭部在一上一下的，他的臉在顫抖著，亞裔人相對柔和的臉部線條在擠壓后的確不好看，周圍的人看著他滑稽的表情，再次大笑。

可是就在震耳欲聾的歡呼和附近的哄笑聲中，霍成功突然覺得自己懷抱里的女孩身體僵硬了，他聽到她在問：“寶貝，愿意和我一起去死么？”

“什么？”雜魚 莫妮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