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魚 10.杜絕一切可能
發出的巨響嚇了胡歸庭一跳,此刻的張自忠怒視著他,威風凜凜的模樣讓對面的霍成功也愣住了。
因為在他的記憶中,長官也曾經這樣過。
那個年代中,關鍵的一場戰役里,所謂的友軍在無能官僚的指揮下選擇了逃離戰場,致使第五軍區腹背受敵,大好局面頓失,正在鼓舞全軍士氣的長官在轉播鏡頭前,發出了怒吼。
他不隱瞞噩耗,他也不隱藏情緒,他直接告知了全軍這個壞消息,并告知了全軍自己的決心,然后他說:“跟我上或者離開。”
“誓死跟隨長官。”
第五軍區所有官兵整齊的回應,他們的軍靴重重的碰撞而發出的聲音,讓整個星海都在震蕩…
但這個時候,回過神的來的胡歸庭卻迸發出了更大的怒火,他不顧衛兵的喝斥,他的口水都要濺到了張自忠的臉上,他吼道:“就是胡扯,不,簡直就是鬼扯才對。”
很顯然,他現在真的是被張自忠激怒了,他連霍成功都不在乎了,他隨即把手指向了那個可惡的小子,新仇舊恨涌上心頭,胡歸庭不屑的道:“這樣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家伙,能設計出這樣的機甲嗎,就從這架機甲的武器布局推斷,必須要對機甲光路布局也非常精通…”
“我的,那個長全了。”
“簡直就是,什么?”胡歸庭詫異的回頭,他似乎聽到那個小暴徒前所未有的,溫柔的說了一句。
霍成功看著他,眼神平靜,但臉上流露出一種很無奈的表情,甚至還有點羞澀,他聳聳肩說:“我,那個長齊了。”
毛,他是說毛嗎?胡歸庭一口氣憋住了,然后給霍成功這頗似田伯光風格的一招給噎的不行,他眼前一陣發黑,但不管怎么說,在張自忠和衛兵們不由自主爆發的狂笑聲中,胡歸庭的氣勢再次全無了。
可霍成功很認真,霍成功面無表情的看著搖搖欲墜的胡歸庭,他站了起來,很認真的反問道:“為什么不可以是我設計的,一張白紙去根據自己的歷練而追求最直接的路線,這就是我思路的主線,是我。”
“你,你給我說出來,你怎么想的,我不信。”
“坐。”霍成功指著對面,而后侃侃而談,他神態非常的輕松自如,一切如數家珍一般,隨口而來,并且獨到精妙。
張自忠和那些衛兵們為之吸引,很多方面霍成功是從實戰的角度,當然他是借了天網的歷練和推測之類的借口,不過總能引起他們的一些共鳴,而作為機甲設計大家的胡歸庭隨著他的講述,最終啞口無言。
胡歸庭不死心的連續問了幾個刁鉆的問題,霍成功雖然不懂,可是胡歸庭的問題再刁鉆,也是他使用的武器,他直接根據自己的感知講敘一下,就能講出武器的性能,設計的優越之處了。
如此,胡歸庭找出了最后一個理由,他要霍成功說說,光路…
霍成功搖頭:“我不懂,我只是根據感覺而已。”
這句回答比剛剛他說那個長全了還要氣人,胡歸庭的鼻子都歪掉了,他不顧一切滿頭白發揮舞的咆哮起來,胡歸庭吼道:“鬼扯!沒有光路知識,你如何布局,不懂布局你如何安置能量配區。”
霍成功直截了當的打斷了他的話,霍成功這一刻如光萬丈,他坐在那里淡淡的一笑:“我說過了,我不懂這些,至于你說的,我從你的話中聽來我的設計很不錯。”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下,喝了口水才繼續道:“恩,將軍先期就肯定了。”
仿佛胡歸庭的看法,哪怕是這樣另類的贊美對他來說也是無關緊要的,胡歸庭氣不氣他才不在乎,霍成功就坐在那里,很無所謂的道:“所以,就按著這樣的思路來吧,不要爭辯什么,賣弄什么,在絕對的天賦面前,你執行就可以了。”
張自忠一口水噴了出來,胡歸庭都給氣笑了,雖然他很快收斂了,但這一刻他從那個年輕人眼中看到了一點笑意,于是胡歸庭低聲嘆了口氣,老滑頭放下了身段借機就道:“年輕人。”
“在下霍成功。”
“霍成功,不,霍長官,我并非質疑長官的,咳。”胡歸庭有些為難的咳嗽了一下,然后他低聲的,用近乎哀求的口氣道:“長官,我的人不太懂事,在此我向長官道歉,而這機甲設計必須要。”
“這里是戰場,軍法無情,我說一就不會有二,你先完成光路布局,我按期會放出你的兩位助手,至于那位不請自來的,必須要到結束為止。”霍成功卻冷下了臉,他毫不動容的對著白發蒼蒼的胡歸庭道:“當然,鑒于你的表現,我會考慮對他待遇的提升,所以,努力。”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沒有請示張自忠,就在那里發號施令,但張自忠沒什么不滿的,就連那些衛兵也覺得很自然,胡歸庭在他說完后則臉色尷尬,轉而有些憤怒,又無奈。
霍成功看著他,還是有了點不忍心,于是他想了想,又開口道:“胡先生,可能你覺得我不通人情,不過首先我已經強調這里是軍隊,第二,你如果真是將軍看重的人,就該知道地獄火已經到了什么窘境,而將軍又面臨著什么。”
聽他說到這些,連那些衛兵都豎起了耳朵。
張自忠則在心里罵,這個小兔崽子果然藏著事情,可霍成功說的卻是:“我不能為將軍做的更多,但我能做到的就要做到最好,我要從根本上就杜絕你們叛變的一切可能,軍購成敗和地獄火的前程甚至將軍的命運!”
說到這里,霍成功猛然起身,直直的看著胡歸庭:“決不能寄托在虛無縹緲的人的品性上,在設計上你們必須盡心盡力,國防有充足資源供你們使用,而一旦不能成功。”
他的話就此結束,目光中的含義卻讓胡歸庭不寒而栗,他甚至沒有勇氣為自己的品性辯解,而那些之前心中微微有點不忍的衛兵們,在控制臺下的監視器前觀看這里的許約,都一瞬間明白了這個少年如此的根本原因。
同樣動容的是注視這里的魏虎臣,垂手站在他身邊的鄧伯方也是如此。
此子不是池中物。
鄧伯方的心頭飄過了這樣的一句話,然后覺得好笑,那小子從進校之后就展露了光芒,如今已經越發不可收拾,世間真的有這樣耀眼的人存在,而能看著他如何開始,一步步走去最終名揚天下,又是何等的榮幸。
魏虎臣道:“鄧伯方。”
“校長。”
“記得我關照你的話,當萬一發生后。”魏虎臣指著畫面上那個少年,對著鄧伯方一笑:“無論你如何對待,他也會明白你的苦心的,而有些人也是愛才的,只不過和我們的目的不一樣而已。”
“遵命,校長。”鄧伯方道。
“更難得的是。”魏虎臣話到嘴邊又散了,他示意鄧伯方可以走了,然后打開了終端,發了個信息出去。
雜魚 10.杜絕一切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