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塌陷

血腥的剝皮，殘酷的拋擲，詭異的火盆，翱翔的妖禽……這種種因素都被交錯在一起，一一的在方森巖眼前浮現著，從那個殘酷的祭祀臺上逃走下來以后，他的思緒一直都沒有停過。隱隱約約的，方森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東西，但始終還缺乏關鍵姓的東西將之串聯起來。

下山的路程比上來的時候更為艱難，并且周圍要么是皚皚白雪，光滑冰川，要么就是萬丈深淵，就算是想逃也無處可逃。方森巖和礁石走在這樣的路上也是很不習慣，根本無法加速前進，而霧歌妹子在這樣的環境看起來根本沒有醒轉的意思，只是不時的偶爾咳嗽幾聲，不過好在先前飲用下去的“海奇姆加之粘液”還在緩慢而持續的生效，修復著她因為強行施展生命之焰帶來的傷害，給他們的時間越是充分，就越能恢復到最好的狀態當中。

山路漫漫，方森巖一行整整走了一個小時左右，不過卻也走了下山的冰道一大半而已。他們正要停下來略事喘息。卻在驟然與下面趕上來的一群強獸人狹路相逢！這群強獸人至少也有十余頭之多，人多勢眾，為首的強獸人首領異常高大魁梧，相貌猙獰，胸口有著交錯的疤痕，哪怕是在這樣的嚴寒里面依然著肌肉虬結的上身，獠牙凸出唇外，看起來實力應該幾乎能與魯茲不相上下了！

而這頭強獸人的左手扛著一根粗大無比的巨大狼牙棒，右手則提著一顆鮮血淋漓的腦袋——那赫然是跑在前面的那名精靈族人的腦袋！

更為恐怖的是，在下方的道路上，可以清晰的見到那名精靈族人的無頭尸體還在地上瘋狂的掙動著，旁邊的冰層盡管堅逾精鋼，卻被那尸體的手指活生生的在上面摳出了一條一條鮮血淋漓的痕跡！也不知道這樣恐怖的生命力究竟從何而來？看來與海奇姆加粘液也脫不了關系。()

盡管方森巖他們已經走了相當長的時間，但這里外側是深不見底的冰谷，內側是堅硬無比的冰壁，依然是一處絕地。而對面的那群強獸人顯然是被派遣出來的精英，那精靈族人的實力也相當不錯了，卻連聲音都沒能發出腦袋便被擰了下來，這群強獸人的戰斗能力可想而知。方森巖與礁石面面相覷，此時與這些家伙狹路相逢，方森巖他們可以說是半點勝算都沒有！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從旁邊的那一座冰峰上忽然出現了一團黑漆漆的幻象，這幻象乍一看去相當的突兀，但仔細分辨的話，方森巖卻還是覺得相當的眼熟。因為它的形狀赫然和獸人聚居地處修筑的那個妖異的法師塔極其相似。

驟的，那團法師塔投影之上炸起了一道極其炫目的閃光！這一道光芒就仿佛太陽光被凝聚了數萬倍，筆直的射向了天空當中。若是仔細看上去的話，那團光芒所射的地方應該就是在獸人營地附近的天空當中！

那閃光出現得極其突兀，看似射向的天空中空無一物，但就在下一秒，那里就多出了淡淡的黑色云霧，接下來就響起了一聲憤怒的啼叫！這啼叫聲絕不陌生，正是先前那一頭巨大的“索倫多之子”妖禽的憤怒嘶鳴聲音！

這頭妖禽竟然擅長幻術！很顯然，在法師塔當中主持幻象射出光線的人必然是薩魯曼的分身了。要知道，一名法師在自己的法師塔當中發揮出來的實力之恐怖，至少也是平時的好幾倍。因此自然可以擁有足夠的實力，可以在如此之遠的距離上看破妖禽完美的偽裝。

而索倫多之子身體周圍出現的那團淡淡的黑色云霧，則是那道光束攻擊到妖禽身體表面后，將之羽毛打飛后蒸發形成的波動。方森巖更是敏銳的發覺了一件事：那頭巨大妖禽的飛行姿態似乎有一些怪異，他仔細看去，就發現它的雙爪上似乎抓著什么東西，那東西上流露著觸目驚心的一抹一抹鮮紅。只是由于距離太遠，雪風呼嘯，根本也無法看得真切。

這時候，方森巖他們身后忽然傳來了一聲驚恐無比的大叫聲。正是那名尾隨在后方的矮人發出的，他忽然渾身上下顫抖了起來，呆滯的望向了空中。對于長期在地下開鑿礦石的矮人來說，他們的視力通常都相當不錯，若是有人能夠看清楚那只巨鳥爪子上握的什么東西，那么非他莫屬。

“這……這……”這矮人居然一屁股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大口喘息著，他的目光當中流露出詭異，恐懼的神色，似乎完全忘記了眼前的絕境。

方森巖很想追問這矮人究竟看到了什么，但他剛剛走出了幾步，就忽然望向了旁邊的那一座法師塔幻象。盡管在漫天風雪當中幾乎什么也看不清楚，可是方森巖的感知再次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他可以清晰的把握到戰場上的脈絡和節奏：

若我是攻擊者！那么第二次攻擊將會在這一刻發起！

厲烈的光芒果然再度閃起，直射而至！

打出這一擊的法師塔幻象卻是變得稀薄了起來，而這一次那頭妖禽“索倫多之子”在空中奮力的拍打翅膀，帶起了巨大的冰雪風暴，它的防御力顯然十分恐怖，先前就算是被光芒正面命中，看起來也不過是脫落了幾根羽毛，根本沒有遭受到任何實質姓的傷害。而這一次，索倫多之子顯然是有備而來，它掀起的風暴在空中呼嘯卷涌，同那道射線發生了劇烈無比的碰撞。

冰峰的上空，驟的響起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雪塵蓬然騰起數百丈，若云霧一般的籠罩四周，但其中卻有一團暗沉沉的光芒凝而不散，給人的感覺就仿佛能夠洞穿歷史的真相，時間的長河！方森巖心中一震，這樣熟悉的感覺，正是薩魯曼分身那強大的實力，難道這些半獸人如此大費周折的目的，就是要獵殺迷霧山脈當中的索倫多之子？

遠處冰峰上的法師塔幻象已經是不停的閃爍搖曳，顯然隨時都可能崩潰，顯然能量供應受到了極大的削弱。同樣那頭巨大的“索倫多之子”也不好過，它凄厲的長鳴著，爪子隨之一松，抓著的東西也跌落了下來，直落向了獸人營地附近。而它在空中也保持不住平衡，打著旋狼狽的拍打著翅膀，然后重重的撞在了雪峰之上！

這頭妖禽的怪力十分恐怖，哪怕是在天地之間屹立亙久的冰川雪峰，也在瞬間出現了一陣顫抖。

那頭巨大的妖禽撞擊雪峰的位置，恰好就在方森巖他們所處的山道的上方數千丈處。堆積了不知道多久的冰雪在瞬間尋找到了一絲突破口，轟然傾瀉而下，而在這樣的龐然雪崩面前，個人的實力只能用渺小，絕望來形容，被削弱到了極致！

在此之前，無論是方森巖還是礁石，都完全沒有經歷這樣恐怖雪崩的經歷。不過此時在生死關頭，方森巖的心思反而更加靈動，他反而目不轉睛的盯住了對面的那群強獸人——它們在這里生活，肯定知道怎么才能在雪崩當中幸存下來的方法。因此一旦見到那群強獸人紛紛的撲向貼近山壁，并且盡可能選擇頭上有凸起巖石的地方，方森巖也立即照做。

不過是短短幾個呼吸之間，頭頂上積攢了千年萬年的積雪就仿佛瀑布一般的傾瀉而下，方森巖只覺得眼前一暗，身后有瘋狂的雪風呼嘯直下，好在他頭上堅硬的冰巖仿佛中流砥柱一般，擋開了傾瀉而下的雪崩，巧妙的給他留下了一塊生存的空間。然而就在方森巖心中暗自慶幸的時候，他的腳下忽的一松！似乎整個世界都在這瞬間抽搐顫抖！然后在徹底塌陷粉碎開來！

這附近的雪峰在半獸人的口中，被稱為“達里達德卡“，意思是”眾神起源之地“。它們在這里矗立了千萬年之久，并且應該還會繼續巍然矗立下去千年萬年。經過漫長的歲月洗禮以后，這些冰峰上面的冰層堅逾鋼鐵，就算是用鑿子強鑿上去，也是火星四濺，難以損傷其分毫。哪怕是用火焰灼燒，也極難融化。因此當年薩魯曼分身想方設法修筑出來的這一條登峰而上的盤山道路，根本就不是采取常規的開山裂石的“破壞”方法，而是選用的獨具匠心的“建設”方式！

最終進化 第二十章 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