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暴露(下)

尤里西斯震驚了，因為他從來不知道這回事。雖然在神夢神社的時候他確實是和化身菲兒的不死鳥菲尼可斯親熱過很多回，在那之前也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和菲兒有過多次的親密接觸，可是卻從來沒想過居然會讓她懷孕。

冰凰震驚了，她雖然記得自己是有一次把不死鳥菲尼可斯打抱成禮物送給自己的小寶貝當玩具用，但是這就懷孕了？她把夢幻種懷孕的難度當什么了，就算她的小寶貝確實天賦驚人，可也沒到這么快就讓不死鳥菲尼可斯都懷上小寶寶的程度吧！

眾多古夢幻種更是被震到天翻地覆，不醒人事，各種天旋地轉，日夜無光。

如果說剛才冰凰向她們炫耀自己的孩子是引發了十級的大地震的話，那么這一次就是世界裂變等級的破壞，徹底的摧毀了她們的人生觀和世界觀。

一時間，整個世界都鴉雀無聲。

尤里西斯是不知道這種時候要說什么，冰凰和不死鳥菲尼可斯則是愣住了，而為了圍觀這次世紀之戰才醒來的古夢幻種們直接是傻掉了。

“她……不死鳥菲尼可斯在說什么，我沒聽錯嗎？”好半天才有一只古夢幻種發出夢游一般的聲音詢問自己的同伴們。

剛才，在這里，和她們同屬夢幻種的不死鳥菲尼可斯說了什么？她說，說的是……“我好像也聽到了，可是，可是……那怎么可能……”結結巴巴的聲音，忐忑不安的語言，都代表了這只夢幻種的心聲。

不可能，不可能啊！怎么可能有這種事情！

“哈哈，難道是金毛玉面九尾狐在開我們的玩笑，弄出了一個騙人的東西來讓我們高興。”這個聲音顯然最為理智，可誰也聽得出她言語中的顫抖和不安。

因為幸福太過接近，太過不現實，所以無法相信。寧愿找來一個借口來欺騙自己，這是她心中的想法。

“孩子？冰凰的孩子，讓不死鳥菲尼可斯懷了孩子？懷孕……”激動而彷徨的聲音中，是女性特有的渴望和期待，雄性永遠也無法理解的沖動。

這是千萬年的等待，早在天地變化前就有的夢想，然而現實阻擋了她們的腳步。最終她們都失去了希望，被束縛在這小小的世界中。她們的身體化為大地，化為海洋，化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只為了活下去就已經耗盡了心血，連移動一下自己的身體都做不到。

她們并沒有死，但是卻失去了自由，被世界囚禁了，只能羨慕的看著冰凰和不死鳥菲尼可斯這樣的同類自由自在的在天空中飛翔。

她們是身為天地法則的化身，位于世界頂點的強大生命，但是同時也有著女性的溫柔和渴望的孤獨者。

曾幾何時，她們也都是憧憬著“媽媽”這個詞的，只是敗在了無法戰勝的法則前。

她們放棄了，覺得幸福早已經離她們遠去，她們只能不斷的沉睡下去，只有當不死鳥菲尼可斯從南方大地飛出，前往遙遠的世界盡頭挑戰冰凰時她們才會一起醒來，羨慕的看著這一對天敵的世紀之戰。

哪怕是從來沒有勝過的不死鳥菲尼可斯，也是她們無比羨慕的對象，就更不用說逍遙自在的冰凰，總是有著各式各樣故事的不死鳥菲尼可斯，如大家孩子一般的熔巖海領主……對于這些被世界法則束縛了的古老夢幻種來說，那都是她們羨慕到快要嫉妒的同伴。

然而從未有一刻，她們會如此的沖動。經歷了滄海桑田，經歷了世界變遷的她們本來以為這個世界已經不會有任何事可以讓她們失控，可現在在她們面前所發生的這一切讓她們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緊張，困惑，興奮，質疑，最后是不顧一切的發出聲音，重復了不死鳥菲尼可斯最后的那一句話。

“那他讓我懷的孩子該怎么辦？”

龐大的能量直接震動了天地，讓這個聲音如同世界的聲音一般響亮，那是所有古夢幻種無法控制的激動聲音，引發天地回響的世界之聲。

自從天地變異后，這些古老的夢幻種是第一次發出同一個聲音，問著同樣一個問題。

“菲尼可斯，這可不是能開玩笑的事情。雖然我的小寶貝確實享用過你的身體，但是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懷孕吧？你知道他現在多大？”魔獸世界的倫理觀是和人類截然不同的，所以冰凰不覺得將老是找自己麻煩的不死鳥菲尼可斯送給自己還小的孩子當玩具享用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牽涉到“懷孕”的就不一樣了，這可不是能隨便說的事情。特別是對于生命層次已經接近世界頂點的夢幻種們來說，這可不是說說就能算的。

“三百歲？”不死鳥菲尼可斯左看右看，給出了一個自認為合理的年齡。雖然菲兒記憶中好像尤里西斯最多也就三十多歲（推斷），可她很清楚的知道尤里西斯雄性超級魔獸的身分，于是說出了一個下限的數字。

“享用？那個的意思是不死鳥菲尼可斯確實和他親熱過？”

“對才三百歲的小孩子出手，這也太無恥了。”

“老牛吃嫩草也不是這么吃的吧！你們差了多少歲啊！”

圍觀的古老夢幻種們是各種羨慕嫉妒恨，她們也想要有可以親熱的伴侶啊！哪怕比自己小很多也不會介意。

“才一歲啊！我去年才把他給孵出來的！是嗎，我可愛的小寶貝。”冰凰抱著尤里西斯，很不滿的看著不死鳥菲尼可斯。

“嗯。”尤里西斯沒有辦法回答“不”，就這個身體來說，確實是在不久前才被冰凰媽媽從蛋里孵化出來。如果沒有冰凰媽媽的精心護理和守護，加上她那強大生命力所帶來的溫暖，身為“尤西斯”的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那么快誕生的，或許會在冰雪世界待上十幾年才會破殼而出。

媽媽的溫暖，永遠是新生命最需要的。

冰凰的話再一次嚇到了不死鳥菲尼可斯和那些古老夢幻種們。

這下子，連不死鳥菲尼可斯也開始不好意思起來。雖然根據菲兒的記憶好像不是這么回事，但是尤里西斯是冰凰的孩子這件事情已經確認無疑。

哪怕是按著菲兒的記憶來，那也不過是從一歲變成了幾十歲而已，對于壽命用萬年來計算的夢幻種來說，這點差距幾乎是等于零。

“一歲？這不還是小孩子嗎？”

“才一歲就可以讓不死鳥菲尼可斯懷孕，這怎么可能。”

“他到底是哪種超級魔獸，還是我們都不知道的新夢幻種？”

“天使，是天使的血脈嗎？可是我記得天使是沒辦法在這個世界停留太久的，而且也不可能懷孕啊？”

盡管這樣說著，懷疑著，然而某種奇妙的氣氛正悄悄的在古夢幻種中蔓延開來。對于這些古老的生命來說，年齡問題其實不算多重要，尤里西斯是一歲還是一百歲還是一萬歲都不是問題。

重要的是，不死鳥菲尼可斯是否真的懷孕了，是否真的得到了可以讓所有夢幻種都幻想過無數次的最大幸福。

“這個，我確實是不知道。”不死鳥菲尼可斯臉紅了，但是她絕對不會后悔自己和尤里西斯之間的關系。

對于想要孩子的心情超過了任何夢幻種的她來說，那就是命運，那就是世界為她所選擇的伴侶。她被他擁抱而感到幸福，兩人結合的時候她不會去想其他任何的事情，只會沉浸在那快樂的交纏中。

看著羞澀的不死鳥菲尼可斯，冰凰發現自己的心中有什么東西在翻涌，好像屬于自己的很珍貴的東西被偷走了一樣。將不死鳥菲尼可斯打包當玩具送給自己的孩子享用是一回事，可懷孕的話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是什么時候，在哪里有了的。”盡管心中有些酸澀，可冰凰絕對不會做出傷害自己孩子的事情，因此過去和不死鳥菲尼可斯的一切恩怨從此煙消云散—如果她真懷了自己小寶貝的孩子的話。

“在……在我的領地，我遇到了他。”不知道為什么，在確認了尤里西斯就是冰凰的孩子后，本來誓死和冰凰一戰的不死鳥菲尼可斯有些無法直視此刻的冰凰，剛才燃燒起來的戰意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對太小的尤里西斯出手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當然就是她身體內的幼小生命。

盡管總是愛做些沖動的事情，可并不代表不死鳥菲尼可斯就真的什么也不去想，和命運的雙子合作成為南方教會的信仰圖騰，最終成功獲得了神降術這張王牌就是最好的證明。

“讓我看看吧。”冰凰伸了伸后，呼嘯的冰雪將不死鳥菲尼可斯卷來她的身前，然后她將自己的手貼在她的腹部。

不死鳥菲尼可斯看了看身邊的尤里西斯，然后將那美麗的金紅色結晶展現在冰凰的面前。

那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那是蘊涵著母親全部希望的生命結晶，那是不死鳥菲尼可斯無數年等待著的夢幻寶貝。

魔王神官II 第五章 暴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