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清 第二百零九章 我保證我說的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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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朱綬這個“中間人,幾乎快跑斷了氣,一天!內就在清遠縣城和廣州城跑了個來回,得虧他是坐著李肆之前專門送給他的加穩版馬車,不然累沒累著,骨頭先顛散了。
現在管源忠的將軍府成了旗的“基地”,他是再也不敢換地方了。管源忠和楊琳,乃至布政使按察使等廣東高層都在,就等著此事塵埃落定,趕緊商量個說法。
趙弘燦依舊沒有親來,甚至之前派出來的兵都被帶了回去,以他的說法是,督標現在是整個廣東唯一可用的機動兵力,就這么丟在外面,萬一情況有變,再被打殘了,這一省就徹底玩完。這話大家也就聽一半,從始至終,這家伙都是袖手旁觀。
官員們都在議論,李朱綬悄悄對旗轉達了李肆的話,植趕緊出了房間,跟李衛單獨商議。
“王爺,絕不能談!這也是在給那李肆送把柄!”
李衛一眼就看出了李肆的用心,李肆若是以后要反,旗和他有過接觸的事情一翻,那該如何了得?
“可我的把柄,已然送到了他手上。”
值卻很無奈,光孝寺之亂,他的關防和書信都丟了,關防倒還是其次,寫給王文雄的親筆信卻是個大麻煩。這時候想起,旗連腸子都快悔青。本已想著此事,跟李衛交代了把信給王文雄看后,一定要拿回來。由他自己親手毀了。李衛是拿回來了,可那一堊夜心頭慌亂他卻竟然忘了燒!
這親筆信就是調動王文雄的憑據,信上類似“依我之言,必有大福”、“你得與我共有大決心”等等話,卻是再忌諱不過。他一個皇子,居然能暗中調動一省提督行事,康熙若是知了根底,第一個反應就是他值日后是不是也能調動九門提督?調動侍衛親軍!?
原本想著事成就是一功,只要沒在王文雄那留下痕跡這事也就沒發生過,卻沒想到出了這樣的岔子。這封信要到了康熙手里,他這輩子,怕是要去跟老二相守了。
現在李肆挾著這把柄,要他再送個把柄,旗也是沒有辦法。之前他差點徑直被李肆給劫了,那時候要啥把柄沒有?得虧這個李衛赤膽忠心。
“李衛,我信得過你,你去吧。”
值熱切地看著李衛李衛卻惶恐地連連搖頭,旗才想到,這不是送把柄,是送肥肉。李肆多半已經知道這李衛是整件事的謀主,把李衛送過去,那就是送人頭的。
劃不劃哼得來呢?旗動了心思,送顆人頭也無所謂,也正好滅口,可再一想戴釋和迦陵音和尚都被抓了,常春那個雖然沒什么本事,卻還算忠心的奴才也被抓了,李衛再送上去身邊就再無可用之人,終究打消了這個念頭。
“派個老實妥當,無甚“關聯的人去吧。”
李衛如此建議道旗聽明白了,就是派個傳聲筒,事后尋機作了。
“看李肆也真是沒有反意,只要王爺隱忍,有什么條件盡可先虛以周的。”
接著李衛幫旗謀劃,可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小典史壓得低頭,鎮也還是滿腔沸騰。
“本王也有各件!若他一意欺壓,本王索性揭了他的底與他玉石共焚!”
他值也是有血性的,是個頂天立地的真漢子!
李肆知道,知道旗是個二,所以沒有強逼他到底,關于他和旗的“交易”,只有兩人彼此清楚,就連那個前來商談的旗家人,幾日后也不慎“跌馬”而死。
最終事情是這樣的,慎一人急行而來這事不可能遮掩,官面上都必須提到,自然也是要突出他的“大決心”。
廣州城百花樓事堊件,原本還覺得大,現在根本就是毛毛雨,反正旗等人在這事里沒露頭,那些將軍府親兵也沒穿號衣,報成是“賊匪劫掠,圍攻南海縣典史”就好。在這件事里,李肆是個盡忠職守,捕殺幾十賊匪的好官。這事根本就不必奏報,只按程序由李肆到南海縣,一路上到廣東按察使,再由按察使給刑部上個帖子就好。
提督王文雄之死是優先奏報的事項,第一個送奏折的是韶州總兵白道隆。這家伙用了八百里急報,將“王文雄暗自進兵剿賊,在佛岡遇龔身亡,韶州鎮標救援不及,只來得及收尸”的消息直報給了康熙。他當然要撇清自己的關系,周寧的中營旗號可打得高高的,至于提標死傷家眷,以及活著的將官,對這說法有什么意見,他已經顧不上了。這個屁股就得廣東官場,甚至李肆幫著擦。
總督趙弘燦為穩妥計,沒用他這個說法,而是說“王文雄暗自進兵,遇賊激戰,韶州鎮標往援,許是旗號不明,間有誤傷,致文雄受創身死。”
韶州鎮和總督是這事的直接關系人,其他人的奏報都根據他們二人的說法而來。兩個說法雖然不是完全相同,可王文雄擅自進兵卻是坐實了,責任全都推到了死人身上,同時揭陽到英德象岡一帶,確有大隊賊匪出沒的跡象,關聯在一起,這事是個孤立事堊件,跟廣州無關。當然,旗和廣東官員都不知道,那些揭陽賊匪,是李肆讓孟松江去聯絡他老爹孟本搞出的聲勢,大面積貼貼單子,嚇嚇地方官,足以讓他們驚得連報匪情。
為了安撫提標死傷官兵家眷,李肆也不得不出血,死者家中每人百兩銀子,分一年給。家中有成年男女,青田公司相關產業解決一份工作,有未成年的小孩,招收入李肆在惠州設立的學校,蒙學、工學、商學、醫堊學都可,成年后就有工作。傷者負責醫治,若是殘疾,也解決一份工作。
算起來光死者撫恤,李肆接下來的一年就要付出接近二十萬兩銀子,顧希夷在英德一邊撥算盤一邊埋怨司衛,下手就不能輕點?
二十萬兩銀子,幾乎快到李肆現在一年養兵費用的一半,可李肆覺得值得,因為這樣的“補償方案”,讓他的手伸到了惠州,而且還間接握住了提標,算起來還有賺的。
見到李肆丟了塊肥肉出來,管源忠、楊琳,甚至趙弘燦和順德協的副將都不依了,趕緊把自己這邊的傷亡報過來,李肆也全盤接下,于是這撫恤銀子又漲到了三十萬兩。但是李肆可沒傻到直接給他們,另給了十分之一當辛苦費,順帶在廣州和肇慶開辦相關學校。這些學校都在綠營里辦,都歸不到地方體系,自然也沒地方來查。
事情就轉到了青浦貨站,這一仗炮火連天,戰事肯定遮掩不了,可事情怎么說,就有技巧。得了廣東官場關于此事的腹稿,李肆不由想起前世老美的出庭證詞:“說事實,只說事實,說所知的全部事實”,這三條里,哪一條沒做到,事實就會變樣。廣東官員,不,該說是滿清官員,甚至所有皇權時代的官員,在這上面,本事都是令人嘆為觀止。
青浦之戰,源于雍親王殿下的一力嚴查,結果發現有南洋商人勾結洋夷,在青浦貨站設點走私謀利。雍親王殿下果決雷厲,廣東地方全力配合,派兵輯拿的過程里,南洋商人留守倉庫的護衛開火拒捕,官兵被傷不少,但最終殲滅了抗拒天兵的宵小。
在貨站里,雍親王殿下查獲精鐵機械若干,證明江南流傳之物和相關技術,都是廣東自洋夷那得來的。當然,此事廣東商人也是有份,參與了傳播之事,都該打屁股。為此雍親王在廣東一省掀起了工商檢查大行動,要縣府都全部重新造冊登記,從人、地到財,全部嚴加核對。
之所以讓廣東官場突發妙想,扯到洋人,還來自于督標參將李世邦的上報,他把金鯉號看成洋船了。有了他這份文報做底,其他人就此發揮。
原本的腹稿里沒有南洋商人這個說法,而是準備找個犯事要完蛋的商人當替死鬼,卻不料廣州之亂的當天,十三行碼頭那邊也亂了,一艘真正的洋船,不顧進黃浦江要封炮門的禁令,悍然啟封開炮,目標是之前就進來的金鯉號,這艘船的中文名叫“老實人號。
這是送上來的證據,波普爾船長手下的炮手被金鯉號嚇住,胡亂開炮。為了息事寧人,波普爾船長坐視自己在南洋找來的華人翻繹被當作南洋商人抓走。賈昊為了大局,也沒跟這個老對手繼續死磕。
青浦貨站的泥巴糊好了,甚至旗的臉面前找到了,接下來就是廣州之亂,這個就簡單了。跟青浦貨站和洋人的事情關聯在一起,說是城里人誤以為洋人攻城,所以引發了騷亂,期間其他麻煩也帶了出來,比如佛寺和小廟的沖突,旗人和漢人的沖突。但騷亂都在廣東高層和廣州領導齊心協力地配合下很快消洱,沒有什么大麻煩。
廣州城亂的諸多細節都是事實,比如確實有洋人攻城的小道消息,宗教沖突也有,旗漢之爭也有,但這些片段稍微剪輯一下,事情就完全變了樣。廣東官員在此事上唯一說了謊的細節,還是在按通行官面規矩辦,少報死傷。廣州城民人死傷一千多,改成一百多報上去。
“這樣就蒙住康熙了?”
范晉不懂官面上的東西,總覺得這事太兒戲。佛岡、青涌和廣州城,這幾天里死傷六七千人,這么一抹,李肆和旗都干干凈凈。
“當然不可能,這只是題本,上報朝廷的官樣文章。至于給康熙親覽的奏折,總督巡撫,甚至旗本人,寫的都是另一番文章。”
李肆冷笑,廣東官員們肯定都得給自己留條后路,各自說一些事實,只限于自己職權范圍內的事實,都會很有技巧地留個尾巴指向他李肆,但又不會明說。至于植“說起來又好笑又無奈,現在他跟鎮,居然還是暫時的合作伙伴,更不會直接掀出他李肆。
“那你估計,康黑什么時候能知道全部的真堊相?他又會多久才做出反應?咱們“能有多少時間?”
范晉急切地同。
“短則半年,長么“兩三年去了,我們按一年努力吧。”
李肆的估計,范晉有些不理解。
“半年的話,少了顧忌,拼命練兵,再出個三千精兵問題不大。兩三年就很寬裕,怎么也能弄出個維持萬人之軍的局面。這一年,不上不下,為的是什么?”
范晉的問題,李肆報以神秘一笑。
“我去英慈院了,接下來的那些要事,你趕緊動作。”
草清 第二百零九章 我保證我說的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