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八）大相徑庭的維新變法

康有為上次弄的那個“廢科舉”的事，在整個朝野上下引起了強烈的震駭，幾乎招來了所有官員和士子們的“憤怒聲討”，連一貫支持康有為等人變法的翁師傅都表示了反對，面對這種情況，堅決主張變法的光緒皇帝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時，李鴻章站了出來，他根據自己的經驗，提出“科舉八股數百余年為天下士子進身之途，不可盡廢”，主張采取“與八股之外，增設經濟，武備等各類特科，并增試策論，使學貫中西之人可得入仕途”的變通辦法，對于這個方案，榮祿也表示了支持，榮祿曾在去年就提出來設立武備特科，專門用來選拔軍事將領，并要求各省興辦武備學堂，為國家培養和儲備軍事人才，這回更是強烈支持了李鴻章的建議。

隨后，張之洞、劉坤一、譚鐘麟等封疆大吏也紛紛表示了支持。

在孫毓汶、徐用儀等慈禧太后寵臣的斡旋下，光緒皇帝在初二這天去頤和園探望慈禧太后請求“指示”，結果初五就正式下旨批準了李鴻章的提議，最終使這次由旨在改變中國傳統科舉八股考試制度的激烈變法措施引發的激烈震蕩逐漸平息了下來，讓這“維新變法”的“頭一把火”得以穩健地“燒”了下去。

但即使是這樣，康有為仍然根本不領情，甚至認為李鴻章等人“阻撓破壞”了他的變法措施，使變法變得“有名無實”！

據北洋軍情處探得的消息，康有為曾經私下對梁啟超發牢騷說，“我圣主上扼于西后，下阻于頑臣，百事皆如此，變法之難可想而知。”

孫綱聽了后郁悶不已。這個康有為不是腦袋進水了吧？從這件事看來，光緒皇帝去頤和園請示“懿旨”后可以說立刻就得到了慈禧的“批準”。這說明慈禧不但不反對變法，而且甚至可以說是對變法持支持態度的。可康有為怎么就是看不到呢？

事情到這里還沒有完，為了節省國家財政經費，這幫維新人士又把“裁汰舊軍”這個事給重新捅了出來。

而且這回不光是裁八旗，綠營等舊軍了，連各省練軍包括北洋陸軍都給“劃拉”進來了。

北洋陸軍脫胎于李鴻章創立的淮軍，淮軍自鎮壓掉太平天國起義和捻軍起義后，承平日久，到甲午戰前沒有再參加過較大規模的戰爭，確實“暮氣已深”。在甲午戰爭的陸戰戰場上表現拙劣，在甲午戰爭結束后，李鴻章進行了大力整頓，去蕪存精，又聘請德國陸軍軍官按照德國陸軍的操典進行操練，還給部隊配備了大量地新式德制槍炮，讓淮軍的戰斗力又有了一定程度地較大恢復。

但朝廷對這支由李鴻章一手創建的大清“國防軍”并不放心，為了“守護京津重地”，朝廷抽調了其中地主力（如聶士成馬玉昆等部）。加上一些滿人部隊。單獨編成了武衛三軍和禁衛軍，“拱衛京師”，實際上等于間接的架空了淮軍，一心為國的李鴻章對此并不在意，以淮軍剩下的班底由劉銘傳編練成了新建的北洋陸軍，這支軍隊在這次丁酉戰爭中成了抵抗日本侵略者的主力，雖然這支軍隊的戰斗力和西方國家相比還不能算很高，但比那些舊軍是要強多了。\

現在仗打完了。不分清紅皂白的要一起裁。真不明白這幫維新人士都是怎么想的。

“這個變法和我以前在書里學地根本就是大相徑庭，”馬撇了撇嘴。看著孫綱說道，“這哪是變法，這簡直是胡鬧。你告訴我，這不是蝴蝶效應吧？”

她這句話讓其他的人都愣了一下，這個“以前在書里學的”是啥米意思？

你才知道，我早就有預感。孫綱聽得一頭黑線，他在心里想著，嘴上卻沒有這么說，趕緊又岔開了話題問道，“朝廷已經下旨了么？”

“這話怎么說？”聽了他的話，孫綱不由得一驚，立刻追問道，

“海軍耗費甚巨，才有今日之規模，不一定會裁，聽說康南海還呼吁朝廷把節省下來的錢用來添置海軍呢，”陳志堅替江穆齊回答道，“但據可消息說，也不知道他是聽誰說的，現在世界各國海軍莫不以魚雷艇為先，魚雷轟擊之下，鐵甲巨艦亦不能當，言法國亦欲造魚雷艇三百艘以代鐵甲巨艦與英人爭鋒，他上書皇上，要求停建鐵甲巨艦，專門造價減而佳的魚雷艇，戶部翁師傅一貫以節省為天職，立刻表示了支持，朝廷弄不好就會同意了。”

“你這前半句我本來聽得還挺高興的，可一聽這后半句，心都涼了。”詹淑嘯嘆息了一聲，說道，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想不到這個南海先生還是個通才，連海軍地事都知道啊。”孫綱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

康有為說地法國人要以魚雷艇替代戰列艦的事確實有過，熟知海戰史的孫綱記不得這是法國的哪一任白癡海軍部長提出來的了，法國的戰列艦發展計劃也因為這個“大魚雷艇群”計劃而陷入了停頓，后來法國人實行了一段時間后發現不對勁才改了過來，又重新把戰列艦發展計劃撿了起來，康有為現在居然把這個法國人已經屏棄了的“過時理論”又拿來給中國海軍的發展作為“指導方針”，讓孫綱很是懷疑這個人地學術水平到底怎么樣。

就象后世地好多戴著“xx學大師”“xx方面專家”桂冠的人，其真實地學術造詣，可能也就和一個普通的中學教師水平差不多。

“大人不在的時候，榮相已經奏請朝廷從海軍專款里撥了一部分出來，用于購買德國的魚雷艇，已經定購了四艘建好的，名字都起好了，叫海龍、海青、海華和海犀，很快就可以回國，讓大人確認一下，”江穆齊說道，“一會兒孝烏去取詳單，請大人過目。”

“拉倒吧。”孫綱笑了笑，擺了擺手說道，榮祿這也是借此機會來“刷”一下海軍的“信用卡”，也是，自己把著這么多的海軍經費，誰看誰眼紅，上次朝廷派來的那兩個滿族宗室，其實就是沖著這些錢來的，幸虧海軍眾將機靈，想辦法給攆走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可眼下，康有為這幫人給他惹的麻煩，要比榮祿上他這弄點錢花這點事可怕得多。也只有這班不切實際紙上談兵的書生才想得出來用魚雷艇來代替戰列艦的“主意”。

榮祿急著買德國人的魚雷艇這件事，其實也是怕這幫書生壞了海軍的發展計劃，先弄幾艘魚雷艇來應付一下。

榮祿也不怎么懂海軍，可至少他能明白，用魚雷艇和戰列艦在海上“互毆”是個什么結果。

康南海，真應該把他丟到南海里去醒醒腦子。

“我看你也不用愁，按我給你算的，龍鄉號下水后，如果我不給你輸血的話，你手頭的錢再建一艘鐵甲巨艦是肯定不夠了，一艘大型巡洋艦還差不多，所以老白才給你又設計了一款新式的大型裝甲巡洋艦，等著你回來拍板呢。”馬說道，“朝廷對拖欠經費向來興趣十足，再不給你錢的話，建完了這兩艘船，你的北洋船政局就只能去給我造民船度日了。”

堂堂天朝的遠東第一大造船廠，開工才幾年，就得造民用小船度日，這也太沒品了吧？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創立起來的北洋船政局可能會面對的“悲慘未來”，孫綱的心里一陣抽緊。

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出現！

他想了一會兒，心下又有了主意。

經歷了這么多的事，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遇事慌亂的毛頭小子了。一個成熟的多面手和領袖，最善于化不利條件為有利條件，化被動挨打為主動出擊。

憑著自己從后世帶來的學識，加上在這個時代得到的各種豐富經驗，已經讓他能夠熟練地應付各種各樣的復雜矛盾。

這些，康有為們這樣的書生怎么比得了！

面對眼下的難題，他已經想出了多個解決的方案。崛起之華夏 （二百一十八）大相徑庭的維新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