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走后門

兩天的旅途讓姚凱的臉上有了一絲疲憊的神情。自己的家在益州一中的家屬區內，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家屬區，一走到自家樓下的時候，前面兩個身影讓姚凱心中一顫。

父母已經蒼老的身軀卻正站在門口等待著自己，姚凱連忙加快了腳步走了上去：“爸媽，你們怎么下來了。這太陽大。走，快上樓去。”

姚凱的父親，幾乎和姚凱是從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的，除了身高略微矮一點以外。姚父是1950年生的，名字也十分有特色，姚建國。

母親曹玉梅卻是滿含著淚水，連連點頭：“凱凱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媽可是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

此時，老兩口都已經退休在家，沒有繁重的課業壓力。一切都顯得十分的休閑。

走進家門。一套三居室的房子，還是上世紀末的裝修可是卻讓姚凱感受得到家的溫馨。

放好皮箱和筆記本電腦之后，姚凱坐在了沙發上道：“爸，你的高血壓穩定了沒有？有沒有記得按時吃藥。”

來自兒子的關懷讓姚父顯得十分的高興，連連點頭道：“吃著呢，你媽可是每餐都按時按刻的等著我呢。能不吃么？”

說完，姚父沉默了半晌之后，這才開口道：“凱凱，難為你了！”

姚父的話語讓姚凱愣了，隨即也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隨即也裝出一副十分輕松的神情道：“爸，你說什么啊。我導師說了。明年繼續讀他的博士。可以在家用遠程的方式讀。只要到時候上繳博士論文就可以了。你知道經濟學博士沒有那么多的道道，不需要用一些什么高精度的儀器。”

從姚父的話語之中，姚凱就知道，一定是老師打過電話到家中了。可是，父母也知道自己的性格，絕對不是父母打電話過去叫自己不回來就可以的。更何況，父母的本意是希望自己回來。否則也不會在三月份的時候叫自己回來參加公務員考試了。

至于公務員考試的分數，姚凱卻是問都沒問。以自己的能力，筆試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果然，姚母在吃飯的時候就開口道：“老姚，你看，凱凱的筆試在全市名列前十，這面試怎么過啊。要不，今天晚上你帶他去陳局長家。怎么說老陳以前也和你在一個教研室。當時你是教研室主任的時候也還關照過他。多少有點老關系。”

母親嘴里的陳局長，姚凱也知道。當年和父親在一個教研組的老師，這么多年下來，一路高升，已經是市教育局局長了。不過，年齡擺在那里了，也差不多退二線了。

姚父遲疑了一下，這請客送禮的事情，姚父是最為厭惡的，否則，一個七十年代的大學生也不會就一個普通老師退休了。可為了孩子的前途姚父還是準備答應。

可姚凱在旁邊卻道：“爸媽，我考的是經委的職務。找教育局長有用么？我還還是別找了吧。”

姚凱的話語也讓姚父姚母愣了一下，再加上姚父本意就不想去，最后自然是不了了之。

回家的第五天，整個益州市的公務員面試正式開始。姚凱更是難得的穿上了襯衣和西褲，整個人顯得比穿運動服的時候要成熟了許多。

面試之中，詢問的幾個關于經濟學方面的題目，自然是難不倒姚凱。面對考官。姚凱侃侃而談，這讓面試官之中的一個經濟專家連連點頭。就連姚凱都覺得事情一定是十拿九穩的時候。

最后的結果下來，姚凱卻是榜上無名，晚餐的氣氛格外的壓抑。姚母看著悶頭吃飯的爺倆。對著姚父難得的發起了脾氣：“都什么時候了，還這么倔的脾氣，你看看，凱凱的本事好又如何。這年頭，不走后門，走關系，是不可能的，你不去我去。我這張老臉不要了。說什么也要趁在教育局的面試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去找一下老陳。”

姚父最終還是在姚母的話語之中妥協下來。隨即放下了碗筷，悶聲道：“好了，好了。我去，凱凱，等下一起去陳局長家。”

在街上買了兩條極品的芙蓉王，在兩條煙之間夾著一個五千的紅包，用一個黑色的袋子包了起來，兩父子朝著教育局的家屬區走去。

在靠近到家屬區的時候。姚父更是將黑袋子夾到了腋窩下來，外面夾衣一罩。就看不出任何痕跡來了。

當初姚凱還在納悶，怎么五月份了，老爸還穿著夾衣出門。現在看來卻是為了這禮品。

陳局長家在三樓，復式樓，上下近兩百四十個平方。這在益州的房價至少也是五六十萬的房子。陳局長的愛人看來也認識姚父，一看到姚父，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哎呀，老姚，你可是從來不來的稀客啊。后面這是凱凱吧，這都好多年沒見過了。老陳，老陳，快下來。你的老領導來了。”

“張老師，什么老領導。老同事，老同事。”姚父自然也清楚，這種關鍵的時候，不能夠馬虎，也笑著的說著。同時，看到陳局長從樓梯上下來，連忙對著旁邊的姚凱道：“凱凱，快叫人，這是張阿姨和陳叔叔，當年可都抱過你的。”

姚凱隨手帶攏了防盜門之后，也走了上來道：“陳叔叔，張阿姨。”

姚凱當年考大學的時候，陳局長已經離開了一中，不過，由于老姚晚育的緣故，當年確實也沒少抱過姚凱，此時，陳局長倒是沒有擺什么局長的架子，或許是因為馬上要退了的緣故，反而顯得十分熱情的道：“老姚，你怎么過來了。來來，別客氣，坐啊。”

說著，從茶幾上拿起一包極品芙蓉王道：“老姚，抽一根吧。”

寒暄了幾句之后，姚父倒是十分干脆的直奔主題道：“陳局長，一點點小意思。今天我是想請你來幫忙來了。”

說著，指著旁邊正襟危坐的姚凱道：“你看我們凱凱。碩士畢業了。回來也找不到什么工作。你看我們老兩口都退休了。也沒有什么辦法。厚著臉皮找上你來了。”

陳局長倒是沒有怎么表態。而且送的禮品也是一副堅決要退還的樣子。可最終還是收下了禮品。等老姚父子走了之后。陳夫人早已經打開了黑袋子。看到里面兩條極品和五千的紅包。自然就收了起來。同時對陳局長道：“老陳，說什么也和老姚一起共事過幾年。當年他也很照顧你。我看你就安排一下吧。”

陳局長到底是局長，消息也十分靈通，笑了一下，坐在沙發道：“這個老姚。要不是兒子的事情，恐怕是永遠不會走后門的人啊。姚凱的事情我也知道一點。論能力確實強。經委的面試也是第一。卻是唰下來了。恩，也好。既然參加了公務員考試通過了。。就安排一下。”

而此時走在路上的姚凱父子，卻也聊了起來，對于父親知道怎么送禮，姚凱可是十分的奇怪：“爸，你怎么知道要用夾衣掩蓋禮品，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

對于兒子的調侃，姚父自然是清楚，隨即笑罵著道：“臭小子，調侃你爸啊，退休了沒事情做，和一班老頭子們聊天的時候學的。”

沒過五天，陳局長就打來了電話，通知姚凱下周一去教育局人事科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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