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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姜星火獄中立志

更新時間:2023-03-20  作者:西湖遇雨
大明國師 第一百四十八章 姜星火獄中立志
姜星火不是那么沉不住氣的人,所以當他被獄卒帶著,無意間撞到了剛好從兩個小吏那里回來的大胡子時,面上的表情絲毫不變,友善地打了個招呼。

而朱高煦本來下定決心,為了增加爭儲籌碼,最后這兩個月得瞞著姜星火接著好好聽課,結果心里有鬼的他,反而露出了一絲慌亂。

姜星火笑了笑,抬頭對他說道:“可有時間?有點事情想問你。”

朱高煦撓了撓腮下的大胡子,答道:“待會兒俺去尋先生。”

點點頭,兩人暫時別過。

回到牢房,剛被姜萱打斷的思緒又開始蔓延。

姜星火蹲在牢房地面上,一節一節地掰斷稻草桿。

一邊掰,一邊思考。

姜星火主要在根據剛才值房中對兩條推測定律的推翻,來延伸思考三個問題。

這三個問題,對他今后的行為,有著決定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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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問題。

①基于第二條推測定律進一步思考,九世穿越的過程會對回歸產生蝴蝶效應嗎?如果自己對大明造成了進一步的改變,自己會不會回不去自己所在的現代了?

姜星火目前的猜測是不會。

因為在穿越的過程中,姜星火獲得了兩個本能信息,就是那種出現在腦海里,不是文字而是意識的東西。

其一的本能信息就是之前提到過的不主動求死,其二的本能信息則是長生不死,這個長生不死,姜星火的記憶里,是以自己第一次穿越前的狀態為標準。

那也就是說,即便是他這個“蝴蝶”在九世穿越的過程中,折騰起了巨大的風暴,甚至導致了歷史線的偏移,應該也不會影響他的最終回歸。

第二個問題。

②九世穿越里,前八世的穿越,究竟是不是在一個世界的歷史線上進行穿越?如果是,如何證明?

姜星火細細回想,這個問題似乎很難求證,因為有幾世,位于現在大明的歷史線后面,自己無法去驗證未發生的事情。

而在大明歷史線前面的幾世,似乎自己并沒有留下什么痕跡,也就是說,依舊無從證明。

難道要自己去挖夏墟嗎?

不對。

姜星火忽然想到。

在第四世,北宋,距今不過三百年,如果是同一個世界的歷史線,那么自己留下的痕跡,極有可能依舊存在著。

但那只能去河東(山西)才能驗證,而且需要相應的人力物力,自己現在即便想驗證,也做不到。

姜星火暫且放下了這個想法。

只能留待以后驗證了。

第三個問題。

③基于第一條推測定律,九世受苦獲得長生的推測定律被打破,穿越的意義不是為了讓自己受苦,那自己九世穿越的意義究竟何在?

穿越的意義,姜星火倒是在個把月前吼出“憑什么苦一苦百姓”的時候,就隱隱有所體悟。

就像他剛才對姜萱說的那句廢話一樣。

“活著,才能體會活著的意義。”

只有活著,才能體會到“活著”到底是什么感受和意義。

對于姜星火來說,只有不停地穿越,才能體會到不同的人生,對于“活著”,到底是怎么樣的一種感受和意義。

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什么感同身受,只有切身帶入。

這不由地,讓他想起了在現代社會看到的一本無限流開山里的著名梗。

你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你想真正的活著嗎?

穿越了八次,姜星火已經充分體驗了生命的意義。

對于任何歷史時期的普通老百姓來說。

——活著,就是受苦!!

也正是因為體會過、切身帶入過,姜星火才會說出那句。

“我不為其他,只是淋過雨的旅人,總想給后人留一把傘罷了。”

這不僅讓姜星火陷入了深思,九世穿越的意義,會不會不僅僅是讓他來受苦的?

那也可以大膽假設,如果九世穿越的意義不是讓他受苦,而是在于讓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活著。

那么,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活著?

姜星火認為,這一定是超脫于尋常人的活著,換句話說,那便是不為自己而活。

不為自己而活,為什么活?

如何換個活法?

姜星火專注地思考著。

不為自己,不為家族,不為金錢地位,只為一心改變如同姜星火前八世那樣“活著就是受苦”的千千萬萬個普通老百姓。

是不是就是真正的活著?

這個世界上有這種人嗎?

一個答案,在姜星火的心頭落下。

可是緊接著便是巨大的惶恐和不安。

姜星火的內心在質問自己,自己真的能做到嗎?自己的智力、能力、品行、意志,恐怕距離這個標準還差的太遠太遠。

沉思之中的姜星火看著手中一節一節的稻草桿,忽然醒悟。

繼而失笑。

就如這截稻草,自己永遠不可能全部掰斷,總有剩下的二分之一,人類社會也是如此,永遠不可能達到最完美的狀態。

可達不到,不代表不能去做。

而只要自己做了,哪怕是很微小的事情,難道就不是在向正確的方向做事嗎?

至于結果如何,又有何妨?

我不過是游歷在歷史長河中旅人。

人生立志,何在成敗?

且行路便是!

姜星火念頭一起,剎那間天地寬闊。

三個問題想得通透,姜星火頓時覺得自己第八世的大明之旅,目的明確了許多。

既然無論自己怎么折騰,都不會對回歸造成蝴蝶效應,那么自然可以放開手腳。

而如果九世穿越不是在一個世界的歷史線上進行,那就意味著自己對大明造成的改變,將會繼續持續下去,換句話說,自己的行為是有效的。

而自己既然下定決心要盡自己所能去做事情,去改變這個世界,最起碼,自己要出獄。

只有出獄了,才能獲得人身自由。

否則,何談改變世界?

當然了,出獄是前提,可光是出獄也沒用,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想要改變世界,就需要一個支點。

至于如何利用支點改變世界,如何為淋了太久雨的天下蒼生留一把傘。

姜星火認為,結合時代背景和個人能力,自己恐怕沒有在物理意義上改換江山的能力。

那么,自己能做的,擅長做的,便是在大明發起一場“啟蒙運動”。

改變人的思想雖然很困難,但只要改變了,就能產生巨大的影響。

而且,思想的傳播和改變,是有著指數效應的。

至于衛道士的口誅筆伐,姜星火絲毫不慫。

這一世父母雙亡,只身一人,無欲無求,物理意義上伱能奈我何?

至于思維意義上,論對線,論鍵政,姜星火還真沒輸過誰,知乎大V跟你開玩笑的?

同時,姜星火也認為,明初這個時代,具備啟蒙思想相應的生產力條件。

這里便要說,啟蒙思想也不是什么朝代都可以進行的,最起碼,生產力基礎要到位。

否則,在就跟在原始社會搞百家爭鳴一樣荒唐可笑了。

而對比同時期的西方,正是在中國的明代這不到三百年間,進行了地理大發現、環球航行、文藝復興、宗教改革、啟蒙運動。

既然西方彼時的生產力還落后于中國,西方能做,中國為什么不能做呢?

姜星火認為,不管能否做成,但最起碼的前提條件是具備的。

既然前提條件具備,接下來就是如何做的問題。

解放思想與解放生產力相輔相成。

姜星火能夠改變大明的思想,但他沒辦法改變大明的生產力。

這也是姜星火想通過對大胡子的旁敲側擊,來確定自己關于曹九江身份猜想的原因。

如果姜星火真的想出獄做事,即便獨自一人開啟了大明的“啟蒙運動”,可對于大明的生產力,依舊沒有任何改變,那么沒有生產力基礎的思想解放,只能是空中樓閣。

如何解放大明的生產力?

原本,姜星火覺得這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因為一介書生,想要做到這個關于到國家層面的事情,在任何時代,概率都是微乎其微的。

但這次的“大日月國債事件”,讓姜星火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氣息。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若是能因勢導利,或許解放生產力這個命題,也不是不可實現?

而在姜星火的推測里,實現的關鍵點,自然就在于高度疑似“李景隆”的這個曹九江身上了。

所以自己必須旁敲側擊一下大胡子高羽,看看能不能確定其人的身份。

當然,姜星火想的更加深入一些。

一種可能,或許自己已經引起了大明帝國高層的關注?

另一種可能就是,自己尚未引起大明帝國高層的關注,但“李景隆”在借用他的講課內容給大明帝國高層獻策。

不管是哪種,如果自己是“李景隆”,出使之后,想要獲知后續的課程內容,肯定只能委托大胡子來幫忙記錄。

姜星火忽然想到。

那如果自己講的內容非常深奧,略微超出了大胡子的理解能力。

難道“李景隆”會想不到嗎?

肯定會有后手的吧?

這樣一來,自己通過提前告知大胡子,下一節課非常困難,他可能難以理解,但自己依然打算講,然后會發生什么?

會不會再出現一個“李景隆”派來的替身?

姜星火覺得,非常有可能!

那就不妨試一試吧,來驗證自己的猜想。

思考完這些問題,立下志向的姜星火,起身遙遙向北拜倒。

“爸爸媽媽,我很想你們,可是你們能不能再等等我。”

“兒子,這次想體會一次真正的活著到底是什么感覺。”

“也想為淋了太久雨的天下蒼生留下一把傘了。”

不多時,朱高煦在獄卒老王的帶領下來到了姜星火的牢房。

“姜先生,剛才您說有點事要問俺?”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是,有點無聊,想聽聽你講講曹九江的故事。”姜星火一如既往地躺著說道。

“呃”

朱高煦的神情,緊張了起來。

姜先生,不會知道自己被竊聽了吧?

不然,為什么這么突兀地問?

朱高煦忍住了撓胡子的習慣,他在腦海中進行了最簡單直接地分析。

首先,姜先生有沒有察覺到自己被竊聽的能力?

對此朱高煦沒有做任何復雜的推論,只是單純地想到了一點。

自己都能察覺,自己被竊聽了。

以姜先生的通天智慧,難道察覺不到嗎?

有可能察覺不到,但概率不大,所以,姜先生很可能已經察覺到了,或者早就察覺到了,但是沒有說出口。

其次,假設姜先生察覺到了被竊聽,而又沒有像自己一樣表現出極為憤怒,那么姜先生問自己話的目的是什么?

或者說,姜先生想了解李景隆的故事,究竟有何深意?

是在跟自己閑聊嗎?

當然,不管是否察覺,也確實有可能就是想跟自己閑聊,這種兩人的閑聊的確時常發生。

可如果不是閑聊,難道說姜先生是在給自己主動贖罪的機會?

讓自己對他坦白,否則以后就不給自己講課了?

“俺該怎么做?”朱高煦質問自己的內心。

剎那間,朱高煦忽然感到了深深的負罪感。

雖然從本心上來講,朱高煦不想隱瞞姜星火關于他剛剛得知,兩人被竊聽的事情。

可是這些又關乎到朱高煦本人的爭儲乃至帝位。

坦白了,有可能姜先生壓根不知道,就是想跟他閑聊。

朱高煦,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坦白,還是不坦白?

在稻草堆上躺著的姜星火,久久沒有聽到朱高煦說話,一翻身方才發現對方正在天人交戰。

姜星火心頭確信了。

果然,曹九江就是李景隆!

否則素來性格豪爽的大胡子高羽,為什么現在這副糾結的姿態?

此時朱高煦也下定了決心,他抬起頭說道。

“姜先生,其實我有一件事一直瞞著您。”

“我已經猜到了。”

朱高煦聞言,沒有任何驚訝,反而坦然。

以姜先生的通天智慧,察覺到自己被竊聽,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您不生氣嗎?”朱高煦小心翼翼地問道。

被竊聽了,應該會很憤怒吧?

至少他就是如此。

“為什么要生氣?”

姜星火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姜星火又不是小孩子,李景隆隱瞞身份這種事,換做自己,也會這么做吧?

否則告訴對方我是國公,哪還怎么平等相處好好玩耍了?

人與人的交往,平等難道不是前提條件嗎?

你讓姜星火這種內里一身傲氣的人去跪舔誰,那他還真做不到。

朱高煦聞言,長長地舒了口氣。

既然姜先生不介意之前被竊聽,那就還好。

但朱高煦又有些擔憂,以后怎么辦呢?

于是朱高煦問道:“那姜先生,您既然已經知道了,以后咱們還講課嗎?”

說罷,朱高煦緊張地望向了姜星火。

要是不講課,他對父皇的價值暫時就不大了,他就得提前出獄了。

本來朱高煦是非常想出獄立下新的軍功來為爭儲增加籌碼的,但是現在想通了以后,反而希望這最后的兩個月留在詔獄里。

因此,朱高煦非常在意姜星火的回答。

至于姜星火出獄后的安排,第一次越獄前他還思考過,現在知道這種事壓根輪不到自己操心了,也就不思考了。

總之父皇會安排好的,而自己跟姜先生的關系在這擺著。

——首席大弟子!

姜先生稱量天下了,還能少得了側面增加自己爭儲的影響力?

姜星火干脆說道:“當然要繼續講課了,反正距離出獄也沒幾節課了四節課還是五節課?”

姜星火也是一時恍惚,不知不覺間,時間竟然過去了這么久。

從穿越到第八世開始算,自己在大明,已經快要度過兩年半了。

在宣城敬亭山待了大半年,隨后在南京秦淮河待了一年多,又在詔獄里關了幾個月。

“最多五節課。”朱高煦答道。

“嗯,繼續講。”

姜星火瞥了大胡子一眼,既然李景隆的身份,已經被自己點破,那么自己設計的下一重試探,也就是李景隆是否安排了后手,就該試一試了。

而這一點,也關乎到了驗證李景隆/大明帝國高層對自己的重視程度。

如果足夠重視自己的知識,哪怕李景隆出獄去出使外國了,李景隆/大明帝國高層,應該也會留下足夠的后手。

否則某些知識,負責轉述的大胡子聽不懂怎么辦?

而只需要驗證這一點,那么自己是否有可能解放大明生產力這個命題,也就有了答案。

只要有新的人來聽課,那就說明,李景隆/大明帝國高層對自己的重視程度足夠高。

那也就是說,自己有可能做到通過推動大明帝國的高層,來解放大明生產力。

而解放生產力和解放思想同時進行。

這個世界,才真的有可能被自己改變!

如此一來,自己才能真正的活著,為千千萬萬如自己前八世一樣受苦的老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有田有土皆吾主,無法無天乃是民。

滿城哀鴻遍地血,無非一念救蒼生。

把這首“無法完全記清的詩”在心里過了一遍,思忖幾息,姜星火方才繼續說道:“但是呢,下一節課可能比較復雜”

朱高煦眉頭一皺。

聽到這句話,頭皮就已經開始有點癢了。

“能具體說說嗎?哪方面的課程?”

姜星火干脆說道:“經世濟民之學。”

——《經濟學》。

朱高煦繼續硬著頭皮問道:“上節講貨幣的課,俺好像、大約、似乎、應該,聽懂了吧?下節課更難嗎?”

“更難。”姜星火淡淡說道。

“要講的內容是?”

“以某未來假想封建王朝為例,解析從農業到工業時代過渡的國家財政政策與央地二級稅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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