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9.教會

“但我們真正做的要感受的是祂的存在，天堂自然是祂身軀和意志的衍生，但這個世界上又有什么不是呢？山，海，雷霆，日月，全都是他創造的。

“祂是造物主，萬物的起點，只要你能做到整體性地感受這個世界，就能夠看見和感受到祂的身軀和模樣，雖然凡人永遠沒法真正地完全看清祂的面容。

“但我們依然可以‘看見’，而這就足夠了。

“你只需要看見神，不用看懂神。”

說話的是位已年近七十的白發老人，臉上已經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皺紋，伸出袖子的手腕也顯得干癟瘦弱，但他那對天藍色的眸子卻異常明亮。

而正在對面傾聽他教授知識的正是馬恩的姐姐——陳云。

她微微頷首道：

“所以我們真正要感知的是祂本身，但祂并不在此，所以我們只能夠感受到那些被他創造出來的事物，而天堂和天使都是他最直接的造物。

“所以多數牧師都會感覺到它們，但實際上整個世界都是他創造的。”

老人點了點頭：

“伱的悟性很好，其實如果不是你堅持要先了解神術的本質，我根本不會去想要讓你直接感知祂的存在，因為我多數的學生都做不到這點。

“但這幾個月你展示出了足夠的天賦，我想你應該可以直接感受祂的存在，并且地去看見到底什么才是神術，到底是誰在回應我們的呼喚。”

陳云微微低下了頭，接著將雙掌微微合攏。

圣潔的金色光芒瞬間就從她手指的縫隙中瘋狂地逃逸而出。

看到這幕的老人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造光術的施展雖然很簡單，但如此圣潔的光芒并不常見，只有極其虔誠和有天賦的牧師才能做到如此接近神的圣光。

而閉著雙目的陳云也感覺到了某種龐然大物的存在。

而且祂無處不在。

正如老人說的那樣，陳云并沒能看清他的模樣，可當她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周圍的所有事物以后，心中卻升起了種很怪異的感覺。

氣體，陽光，溫度，寂靜……

這些都是祂。

沒有什么宏偉神圣的實體，她感覺到的依然是這些尋常的事物，可她的腦袋卻沒法像是往常那樣認知它們，反而是將他們視作了一個整體。

而這個整體卻龐大到無法理解，所以她只能呆呆地注視著祂。

金色的光芒散去了。

陳云也睜開了眼睛。

老人笑著說道：

“怎么樣，你看見祂了嗎？”

陳云猶豫了片刻后才點了點頭：

“也許，如果我看到的是祂的話。”

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制造的光芒很神圣，我覺得你隨時都可以開始學習復雜的神術原理，以你的天賦可能幾個月就能夠掌握Ⅳ階神術，死后也很有機會登上天堂。”

老人已經教了這位新學生好幾個月，但她始終都沒有正式接受神術學習，反而是沉浸在了基礎的神學知識中。

如果有其他學生這么做，他應該會很高興對方足夠腳踏實地。

但陳云做得實在是太過了，簡直是在白白浪費天賦和時間。

在老人期待的眼神里，她還是搖了搖頭：

“我覺得自己還沒有準備好，我對神學還不夠了解……”

老人并不同意：

“當年的我也是在研究了很長時間的神學以后才開始接觸神術的，但是也沒有到你這種程度，學習神術本事就有助于你理解神本身，為何你要這么抗拒？”

陳云也有自己的解釋：

“我覺得對待神的時候要足夠虔誠和尊重才對。”

正當老人還想說什么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沉悶的敲門聲。

接著是年輕男性的聲音：

“我可以進來嗎？”

“當然。”聽出來者的老人立刻站了起來，準備去迎接這位客人。

不過還沒等他走過去，來者就已經推開了門。

站在門外的是位面容英俊的年輕男子，他身后跟這位站得筆直，打扮看著像是圣武士的漂亮女子，看起來就好像是她的守衛。

但事實恰恰相反，女子的確是這代教廷最年輕的圣武士，年紀輕輕就已經摸到了通往Ⅴ階的門檻，幾乎可以說是教廷的明日之星。

但這位比她更年輕和柔弱的男子卻是這代教會最有天賦的神術者，而且早在多年前就已經突破到了Ⅴ階，更是同階的佼佼者。

他正是當代教宗拉斐文，而跟著他的則是曾經和馬恩交手過的伊凡妮。

“你先出去吧。”拉斐文進來后直接對老人說道，“我和陳云談談。”

老人也點了點頭，接著什么都沒說就走了出去。

而在他出門以后，拉斐文才走了進來，而伊凡妮則是將門帶上在外面站崗，就好像他們真的需要防著誰會闖入這里的樣子。

在陳云的注視下，拉斐文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接著面帶微笑地問道：

“你認識我嗎？”

陳云微微地抬了抬眉：

“你是拉斐文教宗？”

他笑著點了點頭：

“我們以前應該沒見過，但我和你的弟弟馬恩倒是有些淵源，前段時間他曾經賣了我個人情，不過現在很難說他到底真的需不需要我的幫助。”

當時在馬恩和伊凡妮決斗結束以后，他就對馬恩的手下留情表達了謝意，并且在當時就承諾說道會幫他在陳云的事情說上幾句。

而他也的確這么做了，雖然那些天使們最開始也很固執，但是他還是成功說服了他們別再去找馬恩的麻煩，而后來證明這也是個極其正確的決定。

“你認識馬恩？”陳云好奇地問道。

拉斐文笑著說道：

“你看起來對自己弟弟能接觸到我并不驚訝。”

陳云很篤定地說道：

“我了解馬恩，他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驚訝。”

拉斐文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他對世界上最危險的偽神發起了挑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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