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混沌規則

靜謐死寂的氛圍，瞬間席卷整個結界內，伴隨著星族始祖、星元的低笑聲音，方成也不由自主地流淌空間神則，彰顯主宰威嚴。

哐哐哐！

空間炸裂崩塌，虛空混淆不堪，日月無光，天地希聲！

“你，你剛剛說什么？吞噬法規，來自原始世界的法則源祖？”方成死死盯著星元，一字一句地問道。

從星族始祖顯現思維以來，方成就一直在思考——

自己的屬性異能，究竟是什么？

他怎么想不到，名為吞噬法規的屬性異能，竟然真的是被某位存在創造而出的……而這位存在，恐怕就是吞噬法則的源祖！

“恩。”

星元繼續低笑一聲，道：“這一件吞噬法規，乃是吞噬源祖運用吞噬法則，再加之心靈規則、修為規則、具現化規則等等規則，糅合融匯，制造而成。”

“所謂法規，其實只是吞噬源祖隨意的命名而已。”

咕咚。

方成艱難咽了口唾沫。

他本以為，法規是超出法則與規則的物事。但目前而言，法規僅僅是吞噬源祖隨意創出的稱謂而已。

“那么，你是怎么得到吞噬法規的？”方成眼眸一閃，嚴凝無比地凝視星元，冷笑道：“難道你能在源祖手里，搶出吞噬法規？”

法則源祖，至高至強，不可思議。

若說本元規則掌控者，在機緣巧合下，能拿到吞噬法規，方成還能勉強相信。

但眼前的星元，分明距離掌控者非常遙遠，單單憑著剛剛星元談及力能規則掌控者的驚駭神色，以及自愧弗如的嘆息……方成即可管中窺豹，見微知著。

星元瞬間沉默，純金眼眸流露一絲緬懷與慨嘆。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直到良久之后，星元才澀聲道：“你以為吞噬法規非常珍貴？也許對吾等而言，吞噬法規乃是匪夷所思的奇寶。但對吞噬源祖而言……這件吞噬法規只不過是一件精致玩具。”

方成冷笑道：“繼續編。”

精致玩具？他自然相信。

但哪怕是源祖的一件玩具，也不是星元用資格獲得的。好比方成自己造出的一件空間器具，怎么可能隨意賜予超凡？是的——方成估計星元與源祖的差距，大約就是超凡與巔峰級的差距。

“唉。”

星元嘆了口氣：“你不明白玩具的概念。吞噬源祖喜好戲耍，最喜歡的事……就是扔出一件件玩具，坐看原始世界為之瘋狂，俯瞰繁多強者為之生死拼殺。”

換而言之。

吞噬法規是玩具。但其之所以是玩具，正是因為吞噬法規的真正作用，乃是——供吞噬源祖取樂！

“原來如此。”

方成瞇著眼眸，淡淡道：“那么，你在原始世界的修為，想必也是不俗。否則怎能搶到吞噬法規？”

據星元所說——

原始世界的最強存在、便是法則源祖。再往下，則是本元規則的掌控者們。而在這兩者之下，才是普通規則掌控者。

換而言之。

普通規則掌控者，肯定遠遠超出偉大、無上、冥神的境界，而星元正是在這之間。

星元眨了眨純金眼眸，輕聲道：“永恒虛空的巔峰級，放在原始世界僅是中等修為。而在其之上，依次是真神、主神、原始神、至尊神。至尊神之上，才是普通規則掌控者。”

“而吾，便是主神。”

星元說完，一言不發。

方成搖了搖頭：“相對于原始世界而言，主神太弱，你不可能搶到吞噬法規。”

嗡嗡。

星元眨了眨純金眼眸，微微挪動了一下軀體，沉吟道：“方成，吾也機緣巧合之下，才僥幸得到。而且吾也因為吞噬法規，被一位原始神打崩軀體，掙扎逃回了永恒虛空。這期間的生死經歷，堪比吾此生所面臨的生死絕境的總和。”

“這些不說也罷。”

“吾必須要提前問一句，你想怎么對待……給予你吞噬法規的吾？”

實際上。

星元逃回永恒虛空后，本打算自己應用吞噬法規，畢竟這是祂歷經無數生死，才僥幸得到的奇寶。豈能拱手讓給其他生命？

但是，祂應用不了。

因為祂的主神神體，早已被打成飛灰，只剩下這么一縷微弱的主神神念，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枯坐無數歲月。

最后。

祂耗費無數積累，終于勉強分割了吞噬法規，試圖降臨依附給其他星族。

但祂的星元宇宙內，根本誕生不了星族，因為此乃祂曾經的偉大軀體，任何天體盡皆蘊涵祂的生命烙印，不可能衍生出嶄新的靈智。

那么。

星元只能將目光，望向智慧生靈。

最開始祂選擇了一株樹木、然后是一條具有朦朧意識的莽龍、再往后則是一只星空雪熊、一位鱗甲巨人……可惜，上述的這些生靈，哪怕天賦再怎么卓絕，哪怕有著祂的暗中指點，也難以晉級界主。

要么中途隕落。

要么與吞噬法規相斥，漸漸死亡。

這些死亡的試驗者，以后者居多。基本皆在天體階層，便與吞噬法規產生了嚴重的排斥狀況。所謂排斥，即是相斥。

可是——

吞噬法規何等高貴玄奇，普通修行者……萬萬不可能將吞噬法規排斥出生命之外！因此，一旦產生排斥，法規之主必死無疑。

星元也曾懷疑過。

也許是因為祂的分割，所以才導致吞噬法規的排斥情況。但祂必須要分割吞噬法規，因為祂自己還想著能有一日……徹底成為吞噬法規之主。

時光流逝。

在星元差點生出放棄的念頭時，星元宇宙外，迎來了兩個星族。

這也終于讓星元看到了希望。假如祂能通過宇宙裂縫，前往永恒虛空，尋找到宇宙類星族，也許便能承載分割的吞噬法規。

于是。

祂頗為隨意地選擇了一個生命。祂也懶得考慮，徑直在紫葉域所在的星球、地球……挑選到了方成。

是的。

越是平凡庸碌，就越好。

資質悟性越差，就越妙。

這樣也免得日后麻煩，畢竟祂總歸要收回這一部分吞噬法規。但星元怎么也想不到……抵達達特宇宙、方成重新演化生命后，竟與這一部分吞噬法規，圓滿無暇地融合！

離奇！荒謬！

星元萬萬預料不到如此情況。

區區一個平凡卑微的人類，居然與吞噬法規完美融洽？但祂當時也非常虛弱，攜著方成奔波永恒虛空，哪里還有神念可以剝奪屬于方成的吞噬法規？

因此。

祂只能離開方成的靈魂空間，尋到達特的虛弱意識，最后依附于達特的靈魂空間內，并篡改真相，勾動達特的。

假裝達特的良師益友。

藏匿另一部分吞噬法規。

休養生息，直到積蓄了足量的神念，便催促達特殺死方成，由祂剝奪方成的吞噬法規、繼而再占據達特的宇宙真身。

屆時——

祂即可重新誕生，再次擁有嶄新生命！

至于方成是否會死，這不在祂的考慮范圍內。而與此同時，方成的修為境界攀登速率，也超出了祂的預料。

所以。

目前星元也很無奈，祂能怎么辦？祂也很絕望。

嗡嗡。

空間結界內，星元占據著達特的宇宙真身，散發著情緒波動，擾亂周遭物質能量。

“唔。”

方成仔細斟酌了一下星元的問題，輕聲問道：“我可以答應……暫時不殺你。但你必須立即交出另一部分吞噬法規。而且，你占據的這座宇宙真身，不可以再修煉。”

“真的？”星元眼眸閃爍，露出狂喜神色。

時至如今。

祂也實在是累壞了。若能再次擁有生命，祂甘愿在永恒虛空內，安安靜靜地生活一輩子。況且以方成的修為晉升速率，也不是祂能抗衡的存在。

與其心存惡意，倒不如真摯示好。

說不定……在遙遠的未來，方成能晉升原始神，乃至至尊神！并且帶祂殺回原始世界，報仇雪恨！

日日夜夜、時時刻刻，星元皆想洗刷打爆主神神體的血仇！

而方成，就是報仇的希望。

星元期待無比地盯著方成。

“當然是真。”

方成點了點頭。

須知。

他只是答應暫時不殺星元，而且限制住星元的修為增漲，如此已是萬無一失。這并非因為狂妄，而是因為——

混！沌！規！則！

以星元的說法……以永恒虛空的修為劃分，作為參照——普通規則掌控者等若尋常不朽、本元規則掌控者等若虛空君主，而法則源祖等同巔峰級。

可是。

混沌規則掌控者，卻活生生打破了如此霄壤的差距，逆境誅殺了第一任光明源祖！

那么。

他作為一位蘊涵混沌規則的修行者，若能掌控混沌規則，將是何等可怕的實力？或許也能誅殺源祖，位列原始世界的至高至強，成為不可思議的集合！

這般想著。

方成也隨口問了一句：“對了。星元，你剛剛說的、混沌規則掌控者誅殺第一任光明源祖，是什么情況？混沌規則，不也是本元規則嗎？怎么比其他本元規則強了那么多？”

星元一愣，純金眼眸轉動，想不通方成為什么要在意這一點。

畢竟法則源祖、規則掌控者這些存在，實在太過高遠。只有無窮歲月的積累、無數珍寶的洗煉，才能有晉升規則掌控者的一絲可能。而法則源祖……更是不需考慮。

十三座至高至強的席位，早已定下！不可更改！

但是。

既然方成問了，祂自然也要細致回答。畢竟祂已經放棄了達特，打算著倚靠方成，殺回原始世界！

“咳咳。”

星元低聲道：“據原始世界的遠古記載，自那位混沌規則掌控者誅殺第一任光明源祖后……再也無有任何生命，能夠領悟混沌規則！”

“混沌規則，只存在于記載中，不曾臨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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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極宗師 第三十一章 混沌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