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責任

康熙圣駕在返回京城的路上，被給予厚望的雍親王禛孜孜不倦的奮斗在同兒子親近的道路上，禛脾氣倔強不肯服輸，雖然已經讓舒瑤答應了再給他生一個很像自己的兒子，但眼下有一個自己一模一樣的兒子，被輪番打擊的禛不信邪，他本身也沒什么事情忙，于是，毛茸茸只要醒著的時候，總是哭的。

因為他總能見到雍親王在他面前晃悠，沒見過這么沒眼色的人，毛茸茸哭啊，哭得，禛臉黑啊黑的，舒瑤在旁邊看得歡樂啊歡樂，最后被來串門的瓜爾佳氏揍了舒瑤。

瓜爾佳氏抱起不停哭泣的外孫向西廂房走去，離開了禛的視線，毛茸茸立刻不哭了，說來也奇怪，他這么哭，眼睛也不紅，喉嚨也不沙啞，舒瑤深深感覺可能壞菜了，這不科學啊。

留下舒瑤和禛面面相對，尤其是瓜爾佳氏出門前那一句：”可憐的毛茸茸，怎么攤上了他們，乖，別怨恨他們，外祖母疼你。”

雍親王的臉色又黑上一層，夢里雍正不會養兒子，他這不是因為警惕努力的改進嗎？弘耀那小子比他還圓滑，根本不用他操心，好不容易有了期盼的兒子，禛從舒瑤有身孕就想，他如何教導兒子，如何陪伴他，如何同兒子親近，禛想啊想的，想了很久，結果就是兒子看到他就哭。

好在還有另外一個，可團子不像他無所謂。但愛打瞌睡的性子也像足了舒瑤，一天十二個時辰，他除了吃奶之外，能睡十一個半時辰，睡不醒啊，睡不醒，找太醫過來診脈。沒有一點的毛病，舒瑤曾經對禛感嘆過，他不懂得睡覺的幸福。

禛自從回府之后。他的腦袋上陰云密布，玉勤等人見到他都躲開去，不想被他抓住。

”四爺。別氣，別氣。”

“爺沒生氣。”

“可你臉色好難看啊。”

禛咬牙切齒的說：“爺真的沒生氣。”

“好吧，當我沒說。”

舒瑤隨著禛的話說，就當她看錯了吧，可看到禛緊繃的身體，陰沉的臉色，他真的沒生氣嗎？舒瑤想了一會，向禛伸手，“陪我睡覺，爺。陪我嘛。”

禛看了看晴朗的外面，白日宣淫不好吧？可在他在府邸里閉門思過，禛覺得也不算是太過分，朝政上幫不了皇阿瑪太多，在給愛新覺羅家開枝散葉上。禛深深的覺得他還是能盡心盡力的，此刻他完全忽視了康熙有了一百多個皇孫的事實。

禛坐到舒瑤身邊，自然得摟住了小懶貓兒，啃了她的小耳朵，舒瑤也不鬧別扭，麻花一樣的扭緊禛的懷里。“只是睡覺哦。”

禛摸了摸她的臉頰，“嗯，睡覺。”

他隨手放下了幔帳，確實是睡覺，他雖然想給康熙皇帝再添個皇孫，但舒瑤如今的身體不準許，但該做得，他不會落下，只是不將自己埋進去罷了，春宮圖什么的，禛也是研究過的。

舒瑤被他弄得如同軟成了一灘泥，禛略帶遺憾得哄她睡了，逼得舒瑤答應，要多多的生兒子，禛一下一下的拍著舒瑤的后背，身上的火氣郁悶散去七七八八，再等一等吧，等她身體養好一些。禛知曉康熙皇帝就快回京，他怎么都無法動員舒瑤去莊子上避暑，他那些沒良心的兄弟...兄弟...走一步算一步，他冷著臉，量他們不敢太過分。

禛此時還不知道康熙已經將內務府扔給了他，小瞇了一會，禛慢慢的起身，整理好衣服后悄聲的離去，他即便發出很大的動靜，舒瑤也不會清醒過來就是了。

“四爺。”

禛不意外的在客廳碰見了悠然喝茶的瓜爾佳氏，她身邊站著曦容同弘耀，禛姿態隨意的坐下，斜睨了一眼弘耀：“你今日沒出門？”

“回阿瑪的話，兒子今日無事。”

禛不覺有幾分氣悶，無事在家呆著看他的熱鬧是吧？毛茸茸哭的時候，弘耀一準在外聽著，禛冰冷的目光落在弘耀身上，弘耀面無懼色笑嘻嘻的說：“阿瑪不喜歡兒子？”

隨著弘耀年歲增長，他已經不像過去那般的像舒瑤，多了幾分小子的氣勢，眉眼間多了幾分禛的影子，禛對弘耀極為看重的，雖然有時會抱怨弘耀不像他，但如果請封世子的話，禛從未想過寫別的兒子，不單單弘耀是他嫡長子，更深一層的原因是弘耀是禛引以為傲的兒子。

同樣是同旁人打架，弘耀從來沒被抓過，在騎射文章...雖然不是皇孫中最出類拔萃的，但禛深知弘耀的心思不在這上面，有時候禛也會想，弘耀許是會成為比皇阿瑪更出色的帝王，他年紀不大，但操控人心平衡的本事比禛好。

禛不想爭皇位，弘耀既然成為他的兒子，這輩子同皇位沒什么緣分了。

“舒穆祿夫人在等爺？”

禛同樣不敢忽略像他的女兒曦容，也許是舒瑤太懶散，所以生出兒女都能幫她解決任何的困難，讓她直接懶死得了，這么一想，禛覺得老天還真是厚愛舒瑤，禛決定等舒瑤身體好了，一定要狠狠的折騰她幾次，如此才能平息他的羨慕。

“行宮的事情，我聽說了一些，四爺，您如今還是像原先一樣兒？”

“爺得想法從來沒變過。”

瓜爾佳氏放下了茶盞，眸光帶了幾分的遺憾：“四爺的想法心思，我不便多插嘴，但您如果想避開那把椅子，你在行宮的所作所為...實在稱不上精妙，萬歲爺昏迷將一切托付給您，您還不曉得萬歲爺的心思？能調動整個熱河行宮的侍衛，如果沒有萬歲爺的特別吩咐，即便他們再信任您，也不會全然您號令行事。”

“四爺不想讓皇上有危險，經歷禍起蕭墻的痛苦，這些事人之常情，但最后假傳圣旨得是十三阿哥，不是您...”

禛抿緊嘴唇，他知曉瓜爾佳氏的言下之意，假傳圣旨的是他的話，他便徹底同皇位絕緣了，康熙就是再看重他，旁人也不會容忍假傳圣旨的阿哥做皇帝。

“爺不想妻兒遭殃，不想...不想...”禛停了一會，冷笑道：“憑什么爺得困死自己？不想爭只是因為爺想過得更自在。”

禛不會想著像祥一般被康熙困住十年，“他壓不住，如果爺做了，誰能在大殿里壓住爺的兄弟？除了爺之外，誰都不行！”

瓜爾佳氏唇邊含笑：“所以您做了最正確的決定，抄寫孝經時您是一定要在場的，否則壓不住皇子行宮必亂，皇上的病怕也是不容易這么快就好了。”

瓜爾佳氏看向禛，眸子閃爍著疑問，禛聽見她似自問，似在問他一般，“熱河行宮是皇上需要您，唯有您鎮得住，將來如果有一日，大清江山需要您，天下百姓需要您，危局只有您能挽救，四爺，您想怎么做？您還能躲得開嗎？”

禛徹底的怔住了，瓜爾佳氏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瑤兒懶散悠閑度日，是因為她心里除了丈夫親人之外，誰都沒有，說句不中聽的話，即便天下大亂，即便民不聊生，只要她在意的人平安，她就能繼續悠閑下去，心系天下本不應該落在女子身上，瑤兒可以說是最無情的人，但您呢？您是否能做到？”

“爺的兄弟無論誰坐上皇阿瑪的位置，都不會弄丟了大清江山，斷不會讓天下百姓民不聊生。”

禛張嘴抗辯，他的哪個兄弟繼承皇位都會是一個合格的皇帝，也許做得沒有雍正皇帝好，也許沒有雍正勤勉，但如何都不會葬送了大清江山，何況如今的情形同夢里不一樣了。

“我從未否認過皇子阿哥都很出色，但面對如此優秀的皇子們，四爺道萬歲爺為何會將熱河行宮托付給您？除了信任之外，更多得怕是萬歲爺心里只是認可你，也知曉您放不下。”

徹底經歷了那個怪夢，禛握緊了拳頭，眼睛放出了陣陣的赤紅：“誰說我放不下？誰？誰？”

禛怎么會放不下？當皇帝有什么好？成為雍正有什么好？眾叛親離，被活活的累死，他看夠了獨自一人孤獨的坐在龍椅上的雍正皇帝，他不想做雍正。

“是四爺您自己，旁人說了有用嗎？”

瓜爾佳氏輕聲說：“四爺的決定旁人說不得什么，今日我越舉說這么多本來不適合，無論您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們這些在您身邊的人都會跟著四爺走下去。”

”皇瑪法在暈迷的時候，會想著一句話，他安心，即便他再也醒不過來，他也是安心的。”

弘耀一本正經的說道，康熙的心情他了解，在他父皇過世的時候，雖然沒有立他最喜歡的兒子，但大唐江山交給他，他父皇是安心的，但但他去世時，他卻不得安心，兒子們斗不過她，他是憂心忡忡的走的，心中的執念放不下，才會不入輪回一直飄蕩著吧。

等禛回神時，屋子里只是剩了他一人，安心嗎？放不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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