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坦誠布公

嘰——

說是觀察，其實在看到的第一眼艾麗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智乃一定是在自家咖啡廳受了什么刺激吧……類似，爺爺的尸體什么的。”

智乃沒有回話，理世點了點頭。

“然后就簡單了，發現了自己以前養的寵物，然后想到自己的家人，然后想回到過去的日子……然后就變成了這樣，一個帶有爺爺意識的寵物兔子出現了。”

放下毛茸茸學名為安哥拉兔的爺爺，艾麗摸了摸智乃的頭。

“光子可以儲存記憶，記憶的流動則帶動了意識，智乃的愿望驅使著光子提取了爺爺尸體中的記憶，然后那些記憶復原了爺爺的靈魂……聽得懂么？”

智乃點點頭，理世搖搖頭……果然光子這種類似童話故事中的東西，年齡越小越容易理解呢。

“嘛，說簡單點就是智乃許愿讓爺爺通過這個兔子復活了……通過一點代價。”

“復活，那爺爺可以徹底復活么？就像摩卡姐那樣……”

“這才是你想問的重點吧……不過還記得我剛剛說了什么么？你爺爺的復活，可是支付過代價的啊……”

用手指戳了戳智乃的臉頰，艾麗扭頭看向爺爺，說真的一只兔子擺出一副很嚴肅的表情看起來是十分喜感的事情，而且居然可以用兔子的身體來說話，某種程度來說爺爺也是個了不起的家伙呢。

“摩卡的復活和爺爺的復活不一樣……雖然都是通過光子復刻記憶然后重新喚醒靈魂意志的行為，但是摩卡的意志依附的是我制作的光子核心……而爺爺的復活，依附的是智乃……是你本身。”

將爺爺放到智乃懷里，然后艾麗歪歪頭，重新將爺爺抱起來，放到了智乃頭上……恩姆。這樣看起來就和諧多了。

“打個比方吧，復活后的摩卡和爺爺就像是一部手機……而復活他們的我和智乃就像是用手機的人，我將摩卡喚醒后，是給她的記憶卡和處理器按了一個電源。也就是光子核心，接下來摩卡想做什么都隨便可以按照她自己的想法來……但是智乃你是將爺爺的記憶卡和處理器都踹到了口袋里，然后連出數據線，插到了這只名為兔子的顯示器里……”

“也就是說，如果智乃離開爺爺的話……”

“就會斷電。然后數據丟失。”

攤攤手，艾麗的形容對于生活在數碼大爆炸理世和智乃來說還是比較好理解的，而數據丟失，也可以很好的形容爺爺離開了智乃后可能發生的事情。

“也就是說，不充電的話……爺爺就會慢慢的失去記憶？”

“唔，應該說是失去‘人性’比較準確。”

雖然不太明白艾麗那所謂‘人性’到底是指什么，但是聽起來就很可怕的樣子讓智乃、爺爺和理世一起打了個寒顫。

“那要怎么……嗯……充電呢？”

有點出乎意料，最冷靜的好像是爺爺本人（兔？），他老人家的處理方法也是簡單粗暴，沒電了會數據丟失那么一直有電就行……這算是老人家的處世哲學么？

“你的存在是由光子維持的。只要補充光子就行。關于這個我是有幾個好消息和壞消息想告訴你……好消息是，我們這個兔子窩，大部分人都可以為你補充光子。”

艾麗向門外瞟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時候，之前還在各做各事情的大家都湊了過來。

“我、智乃、理世、白楊、令音、摩卡、砂糖……按理說我們七個人都可以為你提供維持你記憶和行動力所需的光子……”

“那……壞消息是？”

“壞消息嘛……就是我太懶了，我估計一般我是沒那個心情給你充電的，然后理世身上負光子存在明顯大于正光子，也就是說理世給爺爺的充能速度可能還趕不上正負泯滅的消耗速度，令音和砂糖的光之力都沒達到具現光子的程度，估計只能減緩你‘掉電’速度……也就是說。最終能夠為你進行充能的，只有智乃和白楊兩人而已。”

聽完艾麗的話，本來還有些緊張的爺爺松了口氣，看來艾麗的壞消息在它看來。也壞不到哪去……或者說他現在已經這個樣子了，再差也差不到哪了呢。

“沒問題，我會給爺爺按時充電的！”

“那個……我也可以幫忙！不過，要怎么做？”

白楊的問題讓智乃一呆，然后兩人面面相覷，是啊……要這么做啊……隨即。大家將目光再次集中到艾麗身上來。

“這個啊，很簡單啊……智乃的光子力等級很高，只要爺爺在智乃三米范圍內就可以一直保持光子的充能狀態。白楊稍微差點，但是只要和爺爺接觸也能高效的提供光子充能……并不是很麻煩的事情。”

“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得在身上插個USP接口什么的才行呢。”

拍了拍胸口，白楊松口氣這么說著，而令音和佐藤則是若有所思。

“不過，我們是什么時候有了那個……光子？是叫這個吧……我們是什么時候有了這種聽上去很玄幻的超能力的？”

佐藤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好像沒什么嘛，還是那個倒霉廚子的手。而令音則是若有所思的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枚子彈……

“我射擊有時候會有奇怪的效果，是那個光子的原因么？”

“正解，其實……從大家與我相遇的時候，光子的改造就開始了呢……不過，大規模光子灌入……白楊是第一個吧。”

“啊！是那個時候！”

想起來自己被艾麗敲的那一下，白楊想了起來。

“不過，我們都做得到么？這種可以讓逝者意志復活的事情……”

比起什么時候開始的‘改造’，佐藤并不關心，作為一個實用主義者他更在意這個能力是否具有泛用性。

“嗯，如果你們的光子力能成長到智乃這個等級……那你們也可以做到。白楊你別這么看著我，你距離智乃的差距還是有一些的。”

艾麗的話讓興奮的呆毛都立起來的白楊稍微有些精神萎靡，而對于其他人來說，可能還是更關心‘光子’帶來的能力和對本身的影響。

“那個。姐姐的復活……需不需要……充電什么的？”

讓艾麗有些意外，心愛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接受了自己姐姐死過一次的設定了么？

“嗯……不需要哦，摩卡的復活是我過手的，很完美，除非是身體遭到破壞。否則沒有必要來找我……當然也不是只有我這里可以維護摩卡的身體，如果找不到我的話，去管理局找我妹……或者去我家讓我徒弟幫摩卡弄都是可以的……”

說著，艾麗指了指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圍觀的菲特。

“徒弟？”

“嗯，蕾萊·拉·列娜……我覺得你們應該可以成為不錯的朋友的。”

“是么……那么，我還有個請求！”

說著，心愛捏了捏手心，然后下定了決心很有氣勢的向前踏出一步。

“請讓我……也學會如何使用光子吧！”

心愛的話忽然讓整個大廳一片寂靜，而艾麗看其他人（普通人）的表情，可能都想說這個問題吧……只是心愛是第一個在大家面前說出來而已……

“心愛……”

摩卡稍微有些擔心的拽了拽心愛的衣袖。但是心愛并沒有回頭的意思。

“我已經全部想起來了……之前自己的逃避，以及摩卡姐是如何離我而去的事實……但是……”

似乎覺得站著說話不夠誠意，心愛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艾麗沒有攔著她……其他人看艾麗那平淡的表情也沒有誰膽子那么大敢現在去拉起心愛……

雖說艾麗嘴上說的一直十分輕巧，但是在大家心里，都認為‘光子’是十分貴重的能力……畢竟，它連復活死者都能做到，對于在這個朝不保夕的末世……沒有什么會比純粹的‘力量’更加具有價值。

“但是我覺得，接下來是應該由我為大家做些什么……而不是單純的天天在安全區看著表等大家歸來……保登心愛也想做一個有用的‘人’，而不是成為養在高塔里如同寵物一般存在……”

“關于這點的話。我也有話想說。”

“千夜？！”

從身后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心愛的發言，出乎意料……并不是摩卡或者智乃，而是千夜……和心愛一樣，千夜以日本特有的‘正坐’坐到心愛身邊。隨后是一個標準到艾麗雞皮疙瘩都起來的跪拜……嗯，就是平時給死人上香前的那種。

“來到這里也有了一天……一開始我覺得，我應該多多少少能幫上理世醬……能幫上大家的忙……但是……今天去心愛家清理的時候，我發現……我根本什么都幫不上……體能、視力、觀察力……我沒有一樣可以跟上大家的，不僅僅是理世，我能發揮的作用甚至連智乃都不如……這并不是出于嫉妒。而是一種奇怪的無力感……或許，就是光子給我們帶來的差別……”

坐在沙發上，艾麗不怎么自在的站起來，退開一點，想了想又坐回到沙發上，因為緊張腰板挺得筆直，忽然這兩人搞這么正式，艾麗自己都有些發蒙。

“所以？你們兩……也是想成為光子覺醒者是么？”

得到兩人肯定的說法后，就連摩耶和惠也湊了過來……表示智乃想甩開她們是癡心妄想這么一個主張……但是艾麗低著頭思考了一陣，首先還是看向了理世。

“雖然我很想爽快的答應你們……但是你們必須知道，光子覺醒……并不是像玩游戲那樣點個技能點就能使用的那么方便的東西……那是可能失去自我，甚至失去生命的選擇，理世在這方面比較有發言權，或許讓你們真正的見識一下會比較清楚……理世。”

對著理世點點頭，隨后理世伸出右手，在紅黑色負光子在手掌處出現的同時，大量紅黑色甲殼裝物質覆蓋到理世全身，形成了如同全身甲一樣的甲殼。而這次理世召喚的量并不多，所以在保存人類形態的同時，保存了大量理世本來的特征……比如那標志性的紫色雙馬尾。

“這是……理世？！”

“好帥！”

“感覺……好危險的樣子。”

“爺爺不要靠近！那些紅色的都是負光子，你會很快沒電的！”

大家的反應倒是不一而足讓艾麗的嘴角抽了兩下。而理世則大量了一下自己如同全身板甲背上還背著六對機械翼一樣的造型……她還是在暴走后第一次正式使用負光子，有艾麗和智乃在旁邊，讓她安心不少。

“輕型惡念裝甲，兩把負光子劍外帶六枚浮游炮么……理世你是近戰型的啊……好了，恢復吧。別把小家伙們嚇到了……”

聽見艾麗這么說，理世看了看高呼著‘好帥啊！’的麻耶和惠，腦后滴下一滴冷汗……她們這哪像是被嚇到的樣子。隨著紅黑色負光子散開，裝甲碎裂重歸紅黑色粒子，然后露出理世原本的樣子。艾麗打量著反應不同的大家，很快，大家恢復了秩序。

“你們可能覺得，剛剛理世只是穿上一具盔甲，然后用奇怪的方式脫掉了……但是我得告訴你們，那樣的看法是錯誤的。那些紅黑色的粒子，其實……是理世的血。”

說著，艾麗拿起理世的手，指甲帶著一點ATF劃過，紅黑色的粘稠液體……負光子的液態聚集物順著傷口滴落，嚇了理世和艾麗之外所有人一跳。

“是的……理世現在，已經不能說是人類了……DrFs，這個才是理世現在應有的稱呼，能夠讓理世保持理智已經算是運氣夠好，剛剛那個狀態也只是初步武裝……理世整整的樣子。恐怕這里只有智乃和沙耶見到過……”

DF的愈合力不容小覷，一會時間，那些流出的負光子就縮回了傷口，只留下了一絲紅印。而忽然被提到的沙耶。似乎也想起了那時如同惡鬼一般的理世，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光子覺醒，在這里進行過這個儀式的，準確來說只有智乃和理世……理世失敗了，智乃成功了……其他人雖然我多多少少給了些光子的附加能力，但是還遠遠稱不上能夠被稱為‘覺醒’的程度……成功的話。別說力量，就連復活死去的人都能做到，而失敗的話……可能會變成怪物……所以心愛、千夜……一起其他人都聽著……好好的，切實的想一下……接下來我和菲特將送你們去一個正常的世界，在那里……哪怕只是個普通人也擁有可以競爭的工作，如果找不到的話，我甚至可以為你們提供工作……也就是說，有沒有這種力量，對于你們以后的生活來說，影響并不大……所以好好想想，你們只是一時好奇想要這個力量……還是真的想要踏足我這邊的世界……請好好思考一下，結論什么的，明天再告訴我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大家休息吧……晚安。”

將千夜和心愛從地板上拉起來后，艾麗拉著菲特離開了大廳……估計，他們會有很多東西想討論吧……這種事情，他們確實應該考慮清楚才是。

“畢竟……光子，并不是那么安全的東西呢……菲特，幫我傳份文件給克洛諾吧。”

“啊，沒問題……但是，姐姐你自己的魔力？”

“啊，你終于發現了呢。”

說著，艾麗拿出了旭日之心，紅色的魔導器一直保持著待機狀態，甚至連全開機都沒有，只能說是睡眠狀態……

“這大概是我和另一個我最大的差別了吧，現在的我，連啟動魔導器都做不到呢……所以，我有事想拜托你們。”

來到這里，這還是菲特第一次看見艾麗難得的溫和微笑，于是菲特用力的點點頭……

“就交給我吧！”(

心之壁的回響 074 坦誠布公